当年的失误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 又怎么办?

但现在下令把进入福建的十数万大军调回来救援江南既不现实也无法立刻达成,而一度拥有五万人马的随扈部队此刻因为轮戍的关系也只剩下了二万---其余不是还在赶来的路上就是被堵在了江北---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郑军攻下京口再攻江宁,自己却只能龟缩在苏州城内坐等对手成功吗?康熙显然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量,康熙决议率两万人马增援江宁,可他的这个决定却遭到了随扈大臣的一致反对,从未指挥过具体战斗的康熙在群臣的据理力争之下顺坡下驴,把禁旅八旗的指挥权赋予了简亲王雅布和江宁将军缪齐纳,并留索额图等人参赞军务,自己则率御前侍卫等二千余人重返杭州调度全局。

雅布和缪齐纳刚刚接手军务,连是不是要立刻召集苏南、浙北各地留守绿营都还未决策,京口失陷的报告就由江宁和常州地方一同送抵苏州。

“金世荣这个蠢货,居然想搞什么半渡而击,”缪齐纳这个正宗的满八旗自然觉得比金世荣这样汉军八旗出身的同僚要根正苗红,因此表现出一丝幸灾乐祸来。“结果倒好,镇江丢得太快了。”缪齐纳苦叹道。“王爷咱们的差事可难办了。”

“难办也要办。”雅布背着手在屋子里疾走了两步,站定脚跟后脸色严肃的说道。“镇江丢得太快,以至于咱们没有足够的时间集结兵力了,所以而今之计必须立刻挥兵北进,牵制海逆,使其不能急攻江宁,只要能形成对峙,咱们便可以徐徐集结兵力,反观海逆,纵然一时兵势占优,但毕竟自万里而来,为无本之源,只要撑过了这段时日,形势便可逆转。”

雅布说得轻巧,但此时乃是清明时节前后的雨季,菲菲的细雨势必严重拖延了清军大队的行踪,为此已经在江南住了十余年的缪齐纳劝道:“江宁城池坚固,纵使十万大军围城也未必能一鼓而下,但若是我军急进,万一海逆弃城不顾专意对付我等,一旦有失,江南再无抵御之兵,情况反而对朝廷大局不利。”

听了这话,坐在一边索额图有些不悦的问道:“难不成就眼看着海逆从容攻取江宁?”

索额图的地位特殊,尽管他名义上只是参赞军务,但雅布和缪齐纳绝不能当他一般的参谋看待,为此缪齐纳解释道:“索阁老,其实我等想快也快不起来,这雨,这河。”

缪齐纳苦笑道:“即便前锋营等部轻骑直抵京口一线,人疲马顿,又如何与海逆交手,再说了,虎枪营等部多为北地国族,平日装扮一下卖相是极好的,可是真要在江南湿热之地与南方瘴厉之地所来的海逆交手,胜负可谓难料。”

所谓胜负难料,索额图当然知道已经是婉转的说词了,但是这位大阁老却明白康熙的心思,因此不管不顾的问道:“纵使如此也不当放纵了海逆攻城,还求有个万全之法。”

对于权臣代表康熙的要求,缪齐纳沉吟了一会才道:“或可以进军常州来牵制海逆。”

常州,雅布和索额图的目光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