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哥哥姐姐们在堆满雪的花园里堆起雪人,四岁的宁官和三岁的周官都急不可待的想挣脱自己母亲的手,然而由于担心小孩子冻着了,冯莲娘和耿糖儿都死死拽着,到让两个小家伙苦恼的都要咧嘴开哭了。

“让宁官、周官还有顺姐一起去玩吧。”郑克臧笑呵呵的说着。“不要怕,出一身汗后洗漱一下就没事了。”他这么一说,几女只好不甘心的松开手,于是几个小家伙欢天喜地的冲了出去,其中宁官还不小心在雪地上滑了一跤,但还没有等冯莲娘惊叫起来,这小子就一股脑的翻身爬起来,随后冲到了宝官的身边,讨好的看着自己的长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结果宝官不知道交代了他什么,他便喜滋滋的拿了个小桶到处开始装雪起来。“孩子们都很精神头,倒是你们几个怎么一个个把自己裹得跟球似的。”

“夫君还说呢。”夏王妃陈纤巧把手从袖笼里伸出来放在精巧的手炉上烘烤着。“除了李家妹妹,我们可都是打小长在福建、东宁的,不要说从没见过冰雪,就连这么冷的天也是闻所未闻的。”说到这,陈纤巧的目光落到正在装饰着一具雪人的头生女儿金娘身上,眉头不禁一皱。“夫君,佳娘、柔娘他们都得字人的年纪了,夫君还纵容她们疯疯癫癫,恐怕日后婆家会说咱们府上没有家教。”

陈纤巧的话让童春娘和方玉娘的脸上火辣辣的,但郑克臧却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孤的女儿,不到十八不出嫁,而且即便出嫁也得找个自己对得上眼的,至于婆家不满,这又怎么可能,须知道君君臣臣??????”

郑克臧意犹未尽的话让陈纤巧白了他一眼:“夫君有鼎革之志,固然是英雄气概,然曹魏代汉不久便有司马代曹之祸,夫君不可不查,臣妾以为如今大明人心未丧,还是??????”

“司马代曹之祸?”郑克臧冲着正妻摆摆手。“太史公说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如今我郑氏看似地位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然不踏出这一步,始终只是权奸,而权奸者虽叱咤一时,但终逃不脱梁冀、董卓、桓玄、韩侂胄、贾似道、脱脱、刘瑾之辈的下场。”郑克臧指了指还在嬉闹的几个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祸延子孙。”回头看了看失色的几女,郑克臧轻笑起来。“庄子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虽然曹魏篡汉有司马氏之祸,司马氏代魏有八王之乱、五胡之祸,但不也有宋太祖陈桥兵变得赵氏天下三百年,太祖皇帝溺小明王而朱氏享国三百年嘛,要是我郑氏也能得享国祚三百年,孤背上个把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话虽如此,但陈纤巧脸上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对此,郑克臧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心:“不要多想了,时移世易,岳父即便在世,他也该明白大势不可阻挡的道理。”

说到这,郑克臧岔开话题:“宝官、珍官今年都已经十二岁了,当初孤说过要送他们入幼武学的,这样,过完上元节就把他们俩送过去。”

珍官的母亲谢紫菱一听就急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又如何舍得跟其分离,于是站到郑克臧面前恳求道:“爷,就不能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