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城内河督衙门后花园海晏堂内,刚刚由吏部右侍郎接任江苏巡抚的安布禄正眯着眼睛听着吱吱呀呀的昆曲,作为昔rì的九省通衢,这淮安城里的昆曲班子可是丝毫不逊sè于苏州城和běijīng城的那些顶尖角儿的,也难怪这位票友巡抚听得眉开眼笑。

如今河督不废而废了,漕督也迁到济宁去了,江督被困在扬州城里,整个淮安府安布禄,自然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扰抚院大人这点可怜的爱好。

不过不速之客还是来了,只见一名亲兵戈什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安布禄的面前,先是一个千,然后略带些气喘的报告道:“大人,已经查实了,海逆确实退兵了???????”

安布禄眼睛猛然一张,一道jīng光瞬间shè了出来:“速请吕总镇他们前来议事!”

此刻安布禄戏也顾不得听了,趁着几名援苏的外镇总兵、副将没到,他抓住报信的亲兵细细的问起了探查的情况。可是越问,安布禄的脸sè便越yīn沉,直到手下武巡捕来报告人都来齐了,他才神sè凝重的回屋换了正装走向三堂。

在一片下官参见抚院、参见中丞的声音中,安布禄坐到了帅座上,他扫了扫俯身下拜的众人,微微抬手:“都起来说话吧。”

虽然郑军的兵锋一度兵临城下,但毕竟大规模的血战尚未正式爆发,因此一众武将们都没有顶盔掼甲,穿着官袍的他们在翻身的时候倒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声响。

等几名总兵爬起来后,安布禄慢慢开口道:“运河边的海逆已经南撤了,所以本官今rì请各位大人来议一议,此事当如何处置,几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本官对行伍之事素来不甚了了,还请几位大人多多指教,不至本官忙中出错,误了皇上的大事。”

几名总兵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开口,看到这一幕,安布禄有些不悦的轻咳一声,于是直隶大名镇总兵温有稻率先出列进言道:“中丞既然如此说,下官便斗胆进言。”

安布禄点点头,就听温有稻说到:“下官曾多次窥探海逆营房,其兵势远较我军各镇为多,如今却不战而退,其图谋甚为可疑,下官以为无非诱我离开淮安坚城,于旷野中合围我等罢了,因此,下官以为不可轻进。”

“安抚台,下官以为温大人的话或有道理。”山东曹州镇总兵吕文则在所站的位子上冲着安布禄一抱拳。“但下官发现,海逆逗留城下几rì已将城外的夏粮收割一空,如此看来,海逆即便不缺粮草,也有因粮与敌的意思,若是不做回应,怕是整个通扬的夏粮不复为国家所有,至于秋粮嘛,”吕文摇摇头。“看样子,今年也是别想了。”

安布禄愈发的慎重起来,国无粮则不稳,若是真如吕文所言,那么郑军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而作为刚刚离京不久的前吏部侍郎,他清楚知道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的粮食连供应běijīng都不足,更不要说支应江淮长期化的战斗了。

“吕大人的话有些道理。”安布禄缓缓说道。“海逆有江南鱼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