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臧的命令下达不久,大约四千名新附军便从六处主要作战的通道涌出,虽然这些新附军当中有差不多半数是打过几仗的湖北绿营,但是看到门塞处脑浆涂地、血成浅潭的惨状,一个个都脸sè极差。再等到受命剥除尸体上的衣甲,并把完整的、不完整的尸体搬上板车之时,更有许多面无人sè的前乡勇在一边大吐特吐起来。

新附军忙活的时候,郑军也没闲着,一些后方赶制出来的拒马被各个马面堡上竖起吊杆吊放在马面间“凹”型的空地上,而受损的门塞处也或是竖起了几道拒马,倒塌的矮墙、高墙也用混凝土块和水泥在做着修补。

郑军这边热火朝天的干着,清军也没有闲着,各处营头的伤亡数字也已经统计出来了。

“川北镇战殪千总以下二百四十一员、湖广提标战殪守备以下三百八十七员、大名镇损失二百二十五员、郧阳镇报损一百九十二员、河标战殪三百另七员、漕标战殪三百三十四员、曹州镇损失一百一十员,南阳镇战殪一千四百二十九员。”以上的数字实际上是包括遗弃在前线的重伤员的,至于轻伤者都已经跑了回来。“各镇、营另报损失红夷炮七位、大将军炮两位、大发贡十二位、大佛郎机炮四位。”

短短一个上午,两次出击就丢了三千多人,几乎相当于全部军力的半成,南阳一镇死伤过半元气大伤,河标、漕标出战的营头彻底残废了,可这么惨重的伤亡换来的收获是什么呢?不过是填埋了几段护城河,还没有彻底填死,至于反复争夺的门塞更是无一处落到清军手中,因此这个伤亡数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失声。

“下官无能,丧师辱国。”冷场了半天,徐定疆出列跪倒。“还请大帅重处。”

讷尔图看了看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沙纳海,再看看故作憔悴的徐定疆,心中腻味的不得了,但此刻他却不好不发声:“徐总兵不必如此,输赢乃兵家常事,况且海逆以地利侥幸取胜,却非是尔等不尽心竭力。”

说到这,讷尔图摆了摆手:“起来吧,南阳镇且与(河标)怀河营、漕标左营暂退荆州城内休整,本王另准尔等在城内就地招兵,以补不足。”

徐定疆长出了一口气,当即赌咒发誓道:“王爷宽宏,下官感佩涕零??????”

徐定疆退回行列之中,军议继续进行,就听讷尔图问道:“海逆铳炮犀利,门塞处更是陷阱,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破敌之良法?”

“王爷。”湖北郧阳镇在上午的进攻中也损失了小两百号人马,但总兵高至诚却坚持认为比起争夺门塞来,这点损失是可以接受的。“以卑职浅见,海逆铳炮虽利,但各处蚁附的伤亡却不甚太大,可见其无法驱逐我散兵,因此继续填埋水障,趟开更多通道才是上策。”

大名镇总兵聂勇镜也身有同感,但他的建议显然更进了一步:“王爷,卑职以为或可以漏夜实施填埋,想来夜间海逆铳炮的准头将远不如白rì犀利,如此可以少死人多办事。”

聂勇镜说这话时显然是没有考虑过绿营中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