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踹匠的收益也有保障,但与之付出的辛劳却不相应,所以踹匠们经常一起要求增加报酬,只是布商认为自己已经跟踹行和工头约定货价,踹匠不向自家东主争取加薪,布商要求加价于情于理不合,因此不愿满足踹匠的要求,既然要求无法满足,踹匠们就纷纷相约罢工叫歇。”

“只是罢工叫歇吗?” 郑克臧突然插了一嘴。“打砸市面冲击官府的又是谁!”

邹书英恭声应道:“圣上所言甚是,踹匠以苏州工商所偏袒布商大户为由,冲击官府,却有祸乱之嫌疑,只是棉布出口关系到朝廷利税,却不好遥遥无期的耽搁下去??????”

“好了,邹卿,这事不是你该过问的。”郑克臧冷冷的教训道。“且退下吧。”

邹书英吓得冷汗直流,忙不迭的跪拜告退,等他退下了,郑克臧眯起眼睛想了想:“要挟,天下出棉布的也不是苏州一地,再说朕最不怕的就是要挟。”

喃喃的说了几句,郑克臧放声命令道:“来人,着刑部彻查此事,缉拿背后唆使之工头。”

郑克臧明白的很,邹书英有几句话根本只是说了一半,踹匠的薪资低是不假,但踹行是不是没有赚到钱呢?工头是不是没有从中分润呢?很明显,整个故事里只有最后一个环节是遭到了盘剥,至于其他且不说是不是赚的脑满肠肥,但至少是小rì子不错。至于踹匠们不去跟雇主、工头讨价还价偏偏去找八竿子打不到的布商的麻烦,其背后的黑手已经不辨可知了。因此,打蛇要打七寸,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过。

武成五年十二月十五rì,郑克臧回到武昌,此时关于苏州踹匠罢工一案的审判结果已经出来。大审院江南行省分院派出审判团于苏州宣判,踹匠罢工sāo扰市面冲击官府罪名成立,为首十四人及背后唆使之工头十一人流放南洋,其余无罪释放。随即,盐铁衙门苏州工商所秉承上意宣布,踹匠薪资过低乃是祸乱之源,着踹行增加踹匠计件薪酬每匹六十文,至于因此增加之成本由踹行和工头自行承担,并于来年与布商议价时,双方分担。

事情看起来就这么平息了,但十二月二十rì,宫中突然传出诏书褒奖广东“东家行”、“西家行”制度,称其“不使君上分忧、堪为劳资典范”并劝谕天下商贾伙徒“悉效仿之”。

诏书一出,天下耸动,不知情者纷纷去信广东询问什么是“东西行”制度,随后才知道所谓“东家行”顾名思义是资方的同业组织,与之对应的“西家行”自然是工人组成的劳方行会。不过“西家行”还带有一丝工会xìng质,有短时失业救济、伤病救济、蒙学夜校等互助慈善的内容存在,更重要的是,东西家行还是劳资双方关于薪水问题谈判的平台。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么一来,官府便从劳资双方的对立中超脱出来,成为双方谈判的监督者和最后仲裁者,不劳有激起民变之虞;而就劳资双方来说,上会馆总比直接“齐行叫歇”乃至“聚众殴抢”要温和得多,也不至于出现必须官府介入镇压的失控冲突。

武成六年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