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速度慢是必然的。

由于我也带了一些咸鱼,所以在纳税的时候,陶主事也塞了几枚半贯银币过去,结果朝鲜税吏草草看了一眼后就报了十一贯五百文的超低货值,远比最初时四百贯的估价低了几十倍,理所当然的税款也少付了上百倍。

可是这并不让我开心,若是朝鲜到处都是如此的话,中央的财政如何支应?

为此我特意向陶主事询问了一番。

陶主事告诉我,目前朝鲜官府岁入中排第一位的是华夏商人开矿时支付的年包银,据说光一个茂山铁矿的年包银就高达十五万贯;排第二位的是山林砍伐权的许可收入;排第三位的是田赋;至于海关税和商税嘛,朝鲜以儒家圣训为治国经典,一切仿效前明,以上两税抽取的比例很低,属于可有可无的进项,因此胥吏才能从中捣鬼,收取不当的利益。

当然,这对华夏的商贾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只需要在国内价格上加有限运费和一点点的关税就可以在朝鲜肆意倾销了,以至于目前朝鲜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货物都来自华夏,只有不足一成才是本地自产的。因此也可以这么说,华夏商人支付给朝鲜官府的银子,朝鲜方面还没有捂热,就直接交还给了另一批华夏商人。

我问陶主事,华夏把朝鲜的矿产、林木都拿走了,朝鲜人会不会有怨言?

陶主事笑着告诉我,朝鲜高层对山里的大木、矿产能换回大把的银钱是乐见其成的;至于下层百姓,土里刨食的收益还不足以吃饱穿暖,到华夏商人开设的商号、矿山里做工,多少能获得一些额外的进项。

听到种田人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我突然有了一个不安的念头,于是便问陶主事,朝鲜的田赋几何?

陶主事告诉我,朝鲜的田赋其实和华夏差不多,但问题的关键是朝鲜还有丁税和差役,这两项加起来比正常的田赋还要搞,而且两班都是不纳税不服差的,他们所免去的部分都分摊在了中人和下民的头上,这就让朝鲜百姓的日子颇为艰难。自耕农是如此,佃户更加不堪,只不过以前没有第二条出路,所以才只能半死不活的过着,现在有机会替我华夏商号做工,却是大部分人都愿意的。

我又问道,码头上的下民为什么不去矿山或华夏商贾的商号里做事?

陶主事给了我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原来那些码头苦力都是所谓的下民,一种奴婢,是贱民,没有人敢雇佣他们。之所以在码头上出现,是朝鲜官府无偿征召的劳役,收入都被官府拿走了,每日只用一些糠麸什么打发他们,还说这是所谓的救济。

贱民!朝鲜还有贱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毕竟父皇一早就取消了贱民制度

武成十五年二月壬申

是日,天阴无雨。

在将手中的咸鱼卖给了有销售渠道的华夏大商号后,我和陶主事离开了镇海,向朝鲜内陆行去。朝鲜原来有所谓八道,相当于华夏八个省,不过南北朝鲜重新统一后,根据华夏的建议,朝鲜的行政区改为二十二个府,分别是原隶属京畿道的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