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ted:78.

沈爰看了看左右,聊这么半天了,另一位主人公一直没见到人影,她问:“三三呢?我以为她去洗手间了,这么久没见她回来。”

“她没来。”明寐吞下口咖啡,往杯子里加了些冰,“前两天胡吃海塞,拉肚子了,又赶上来例假,实在爬不起来。”

“她说反正没两个月过年也要回滨阳,到时候再约你。”

沈爰惊了一下,赶紧问:“她没事吧?”

明寐摇头:“她是咱几个里身体素质最好的,扛造,吃点药就好了。”

沈爰点头,却还是心有余悸,想着晚上要给段三三发个消息慰问一下。

两人正聊到这儿,咖啡店窗外略过一抹高大的身影,引得两人望了过去。

易慎手里提着奶茶和糖炒栗子的袋子,从窗外经过,推门进了店。

明寐的视线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眼神淡然,却隐藏着诸多细微的变化。

易慎一出现,沈爰没有留意到明寐的反应,满心满眼都在他身上,看着对方走进店,找到她们。

她招招手,脸颊肌肉下意识扬起。

沈爰看着他手里一堆东西,问:“不是说停好车就过来,又买的什么?”

易慎抬眸,和明寐对上眼。

两人都属于是锋芒毕露的人,丹凤眼与狐狸眼碰撞审视,犹如狭路相逢的狼和狐狸,一个刺毛一个亮牙。

易慎偏眼对上沈爰,把袋子打开,说:“这家商场里的糖炒栗子店,最近在网上不是很火么。”

他坐下,给沈爰剥开一个,“尝尝?”

沈爰直接凑过去用嘴接住,含在嘴里咀嚼,栗子浓醇的香甜在口中化开。

她弯起眼眸,竖起大拇指,呜呜糊糊说:“果然好吃…”

明寐瞥了眼自己面前这杯奶茶,是很难排的那家,轻笑一声:“没想到还有我的份儿呢。”

易慎淡淡回复:“买一送一,我不爱喝。”

他的意思明摆是不爱喝才丢给她,不然都没有她的份。

可明寐撕开吸管包装,嗤笑一声,反道:“易总,想讨好‘娘家人’就直说,嘴硬什么。”

易慎牵动唇角,“我有什么必要讨好你。”

明寐掀眸,瞪过去。

沈爰心脏抖动,维持表面的淡定。

这样对话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但是……

沈爰悄悄打量吊儿郎当的易慎。

她都明白。

糖炒栗子和奶茶,什么时候买都可以,偏偏停了车就去排队。

易慎是故意想留给她和明寐独处,聊一些男士或许不方便听的女生话题吧。

沈爰抿起嘴唇,笑意聚集在突出的唇珠里,凑过去靠住易慎,无声表达对他的赞同。

明寐瞅着完全被易慎“降服”的闺蜜,心里叹气,拿过奶茶猛吸一口,“不喝白不喝。”

“易慎,你还差着呢。”意味众多。

易慎在桌下握住沈爰软乎乎的手,盯着明寐的眼眸漆黑认真,倒是实实在在说了句。

“知道。”

“我会努力。”

沈爰抬头,望着他,被这句话撬动了太多回忆。

明明都成了睥睨山下,万人敬仰,代言成功与优秀的存在。

竟然还会说这句话啊,易慎。

…………

六年前后,终于正式作为“男友”见了沈爰最好的朋友,易慎当然是要请客的。

明寐也没客气,直接挑了商场里最贵的酒楼。

明寐女士进了酒楼,在海鲜区指点江山,报的菜名连沈爰听完都心惊肉跳的,结果她一看身边人——

易慎站在后面,淡定得眉头都不带动一下,好像意思是:我倒要看你能不能把我“吃垮”。

等明寐报完菜名,都说累了,易慎默默跟了句:“忘点饮料了。”

明寐挥手:“不需要,占肚子。”

沈爰和服务生大眼对小眼,最后尴尬一笑,跟上明寐,“浪费就不好了,我们三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明寐揽住她肩膀,“放心,吃不了我带走,家里还有两张嘴呢。”

沈爰:两张?你和景淮不是还没要孩子呢?

明寐:是啊,景淮和狗。

她家还养着一条大金毛呢。

饭桌上,沈爰和明寐话题不断,有好友在身边,她都快忘了还有个人在身边默默伺候。

沈爰拉着明寐畅谈,易慎就坐在她旁边剥虾递纸,时不时给倒个果汁。

与此同时,明寐也在观察。

有的男人,在外人面前善于表演,演出一副好像很乐于照顾,宠溺伴侣的模样,给其他人看。

然而,在她精准审视力下,易慎的表情和动作没有任何破绽,垂眸安静,同时还顾得上自己吃饭,毫无僵硬生涩,而沈爰接受他照顾的状态也非常自然。

就好像是,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个人每天,每餐,都是这样度过的。

耳畔沈爰缓缓的嗓音还在输入,明寐却有些出神,她举起杯子,玻璃杯杯壁映着对面一对男女的轮廓。

明寐松弛眉骨,悄然莞尔。

易慎对沈爰的这份心,全世界,都没人有资格审判。

明寐吞下嘴里这口龙虾肉,说:“过年我也回滨阳,易总,到时候继续啊,我不吃好的,就吃贵的。”

易慎正擦着手指,点头,直接允诺:“酒肉管够。”

沈爰看着这俩人,感受到闺蜜潜在认同了易慎的气场,吃着饭都止不住笑。

在她眼里,易慎和明寐,都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吃完饭,三人往商场外面散步去,易慎的车在地下,但是明寐的丈夫已经过来接了,两人就决定把明寐送出去再折返。

商场的门卫帮所有游客掀开防寒的帘子,一踏出室内,崇京这股干燥又浑厚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沈爰看见了自己吐息间融进空气里的白雾,莫名喜欢。

景淮的白车漂亮显眼,就在路边停靠。

沈爰和好友告别,她抱了抱明寐,说:“过阵子还要去趟霄粤湾,不然肯定陪你在崇京多住一阵子。”

“年末事儿多,你要真留,我还没时间陪你呢。”明寐打趣。

沈爰笑了两声,点头,“那过年滨阳再见吧,到时候一定要拿出一大块时间待在一起。”

明寐握着她的手,往后看了一眼,与易慎对视。

易慎颔首,说:“滨阳等你。”

明寐点头。

告别的话说够了,明寐转身走向自家车子,白车副驾驶的窗子降下,景淮坐在车里,隔着一段距离和他们打招呼。

沈爰隔空,瞧见了他。

他和六年前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浓眉黑眼,气质更成熟,戴上了无框眼镜,愈发斯文温柔。

景淮靠着方向盘,望见了沈爰二人,标志性地眯起桃花眼微笑,对着他们挥手。

沈爰举起胳膊,使劲挥动,冷风略过她鼓起的脸蛋。

“冷,回去吧。”易慎提醒。

她点头,把手交给他,任他牵着,转身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

刚摸到车门把手,明寐忽然停住,她回头,眺望那逐渐走远的两人。

沈爰的淡粉色绒毛外套被易慎宽肩阔背的黑羽绒服庇护着,光是看着背影,她都能想象到那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走,慢慢聊的场景。

站在当下情景里,她忽得有些恍然。

第一次见,好像也是在商场里,他来接沈爰,偏要嘴硬说是路过。

恍然,明寐眼前浮现出曾经那个在冬天里穿着单薄冲锋衣,走向沈爰的易慎。

那时的他,如野火,走到哪儿,哪儿就百草枯灰,圈属领地。

青年易慎棒球帽下的眼眸锋利,疏离又孤僻,却唯独……在沈爰面前收敛了所有戒备。

明寐不知道他会为自己的好友倾尽所有,一面之缘只觉得,这人太孤傲,太强势,软绵绵又没心眼的沈爰根本就拿捏不住这样的男人。

只怕圆圆会被这样的男人伤害。

可谁想得到……

明寐望着那两抹背影的视线逐渐深下去,漫上来的是感慨,动容。

没什么比死而复生的爱情更让人觉得……万幸。

“怎么了?”景淮清冽的嗓音传来。

明寐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举起手里打包的餐袋,挑眉:“你和狗今晚有福了。”

景淮歪头,笑着调侃她:“是在为沈爰的爱情感到触动吗?”

“我们的也不错,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重温一下?”

他惯会这样用玩笑话打破情绪,也总是能精准解读她的所有表情,明寐不喜欢这样被人看的太透,可有没办法,就是喜欢这人。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反驳他:“这种事儿还攀比?幼稚鬼。”

景淮调动档位,踩下油门前一刻,笑意浓郁:“不错的称呼。”

“坐好,我们回家了。”

…………

今天沈爰心情好,没有急着回酒店,而是牵着易慎在外面溜了很久。

崇京和滨阳的气候就很接近了,崇京会更干燥一些,滨阳会更冷些。

路灯是昏黄调的,枯树枝把地面影出一片片裂痕画,两人鞋底的擦擦声在寂静冬夜里奏响。

她聊着日常小事,无聊间还踩他的影子玩,鞋底踩他黑色的头顶,肩膀,最后去踩他的脚步。

沈爰给易慎讲了很多,明寐讲给她的故事。

明寐因为景淮,认识了在崇京的很多朋友,那些朋友的故事也很精彩。

有一个学航空的天才,他和她的妻子高中相识,暗恋却又不知道对方模样,大学又重逢相认。

有一个看上去不算正派的混球贵公子,最后却扎进了公检法,为无数不公奋斗。

他和他妻子分别又纠缠深爱的故事,也很神奇。

沈爰是有兴致的演讲者,易慎一如既往,当她最忠实的听众。

普普通通的繁华都市,藏了这么多好听的故事和不平凡的人。

溜达冷了,两人才驱车回酒店。

酒店距离不远,几个街区后,还没等沈爰被暖风烘睡着,车子就驶进了车库。

她伸了个懒腰,听见身边开车的男人问:“今天我还成吗?”

“什么?”沈爰问。

易慎单手打转方向盘,倒车入库,盯着后视屏幕:“今天见你朋友的表现。”

“你竟然会在意这个呀。”沈爰摸摸下巴好像在认真评估,“嗯”了一长音,“还可以,还不错,但是。”

“你要是不和寐寐拌那几句嘴就更好了。”她揶揄。

“你俩都是嘴上不饶人的,我当时都吓死了。”

黑色越野车规规矩矩倒进位置,易慎也没道歉,只是说:“忍不住。”

没办法,针尖对麦芒,下次可能还是会拌几句。

沈爰静静盯着他倒车,最后在车子停稳时,爬过去搂过他脖子,使劲亲了口。

易慎偏头,两人在安静的车厢里咫尺对视,“什么意思?”

“奖励你。”沈爰说着,凑近,用舌尖细细描他的厚度适宜的唇瓣,然后蹭蹭他的鼻尖,怯怯的笑:“男朋友很棒,配我刚刚好,我朋友很满意,我看的出来。”

你为了我,所有的用心和谦恭,我都感受得到。

她舌头舔得他痒,哪儿还忍得住,易慎一把捞住她的腰肢,直接把人扯进了主驾驶位,坐到他怀里。

沈爰位置瞬间变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阴影就已经笼罩住了她。

她的后背撞上方向盘,鸣笛声“滴——”瞬间响彻停车库,激起了一众声控灯亮起。

而沈爰却来不及去顾那些,男人厚重的温热辗碾她的嘴,强势夺取她口中所有氧气,/口勿/得太热切,她一下没接住,差点窒息。

沈爰说话断断续续,羞中笑他:“你…唔…急什…么…”

她觉得他兴奋得有些不对劲,搂着他/口勿/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

地点。

两人好像还没有在车里过。

新鲜感在默契中瞬间冲进两人的脑子,尤其烧沸了沈爰的理智。

她趴在他身上,感受着对方的变化,自己也热起来了。

沈爰的手贴着易慎胸膛,感受着他又重又钝的心跳,震得她手心都痒。

易慎翻身而上,把她压进真皮座椅,滚烫的唇流连在她颈边,耳后,把她那颗红彤彤的耳垂含得湿热。

她胆大地握住他的大手,放到自己yi摆处。

就在这时,车厢里燥热的呼吸和水声停下。

沈爰双目迷离,望着头顶的男人,流转着情/谷欠/,“怎么了……”

易慎把她凌乱的衣服整理好,靠在她耳畔,嗓音沙哑,提醒:“上楼做。”

“租的车,有记录仪。”

虽然车里没试过,也想试,但肯定要在自己的车里做。

回滨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