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谱来。

“没有,这暖瓶早卖光了。” 方月丽正心烦,当供销社售卖员是好,可就是整日跟太多人打交道,尤其是些话都说不明白的乡下人,难缠得紧。

“这咋就卖光了!我明明见着还有一个的,那不是吗?” 想买暖瓶的大婶看着明明还剩一个,就摆在后面的柜台上,这售卖员非说没有,她自然是不能同意。

方月丽白她一眼,眼神中透着鄙夷,“那是人订了的,明白吗?你要想买,下回早点来,现在就是买不到了!”说完她就不再搭理人,自顾自翻账本去了。

大婶张张嘴还想再说两句,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是供销社的售卖员,可不能把人得罪了,她贪着又看两眼暖瓶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方月丽听着人走出去的脚步声,心里才舒坦了,天气热,她一面埋头翻着账本,一面拿起蒲扇打扇,这打出来的风都是热气。

“同志,今天有的确良吗?”

她听着问话,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没有。”的确良店里还有几匹,不少人来问,可她不能轻易卖了,得给人留着,不然城里那些官太太来了自己总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吧。

“那不是有几匹呢嘛?”

“那不卖”这又来一个没眼力见的,方月丽有些烦,抬头斥责,可话就说了一半,她发现来人竟然是方月薇。“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来买的确良。”方月薇见方月丽穿着那日两人进城扯布做的衣裳,确实精神奕奕,看来那裁缝婶子手艺真不赖。

“你?”方月薇已经和家里脱了关系,她懒得搭理她,“你有钱有票吗?这的确良可是好料子,不比那些棉布,谁都能穿。”

“你把的确良拿出来,就知道我有没有了。”

换做是旁人,方月丽肯定直接把人打发走了,可这是方月薇,她存了炫耀的心思,去后台柜台上拿了两匹的确良布匹,一匹是亮黄色的,一匹是天蓝色的,看着就顺滑,怪道不得贵呢,颜色比棉布鲜亮多了,没那么死气沉沉,面料也不易皱。

“瞧瞧,这可是省城来的货,就剩这两匹了。”方月丽说得得意,仿佛这布匹是自家的。

“我要七尺黄的,八尺蓝的。”方月薇利落开口,连价钱都没问,倒是把方月丽惊着了。

“这可是一块钱一尺!”方月丽估摸着这人是充大方呢,方月薇哪有钱买这么贵的的确良,要知道现在的棉布才卖三毛钱一尺,的确良贵了好几倍。

“我知道,你给我包起来吧,这是钱和票。”方月薇数了一张大团结和五张一块钱的票子给她,另外给了两张布票,一张是十尺的,一张是五尺。

“你哪儿来的钱?”方月薇出手阔绰,一时扎了方月丽的心,她还想着上几个月的班咬咬牙买件的确良,现在自己姐居然直接买十五尺,“是何家卖田的钱?他们还挺大方啊,让你来买布。哼,你去何家别以为拿着那些钱能过好日子,没有地,你们后台拿啥吃饭?现在买点布就要花十五块钱,那三百够你们花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