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得那天很冷,没下雪,火车站里挤满了人,刘淑琴带着大嫂和淼淼,她妈沈桂香带着哥哥嫂嫂,一大堆人来火车站送行。

“瑶瑶,好好照顾自己。”

“小呈,照顾好你媳妇儿……”

……

秦瑶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没什么离愁别绪,这会儿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强烈的不舍之意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火车开了,人越来越远,秦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在顾呈身上哭得稀里哗啦。

顾呈原本心头还有三分惆怅,这会儿只觉得好笑。

第一次见秦瑶哭成个小泪包。

他早就知道怀里的女人哭起来很好看,眼眶泛红,鼻头一点红,眼泪像一颗颗的珠子往下掉,让人想尝尝这泪水做的珠子是什么滋味。

秦瑶擦擦眼角的泪,对上身旁男人的笑脸,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男人是没有同理心吗?笑什么笑。

秦瑶踹了他一脚。

“有什么好笑的。”她嗓音哑哑的,带着哽咽。

顾呈忍笑:“就像是你妈把你卖给我了,我带着我的童养媳南下。”

秦瑶吸了吸鼻子,冷静道:“小呈,你现在太松弛了,你还记得我们家隔壁的周政委吗?你把这话跟他说去。”

一归队就崩人设。

顾呈靠着车厢抱胸淡定道:“叫顾队。”

秦瑶冷漠吐出两个字:“弟弟。”

顾呈:“?”

秦瑶揩了揩眼泪,想起了对她关怀备至的沈桂香和刘淑琴,登时又难受了,她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关爱她的家人,现在又要离她们千里之外。

于是她抱着顾呈的手臂,又开始哭了两个站,把顾呈胸口都哭出一片湿润。

顾呈算是服了她,他发现女人完全是一种情绪化的生物,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不难过,没心没肺的准备回岛上,等到分别的时候,情绪到位了,哭得山崩地裂。

这样也好,等将来他出海回来,多往他怀里哭,多掉点金豆子。

他家瑶瑶的泪腺跟水龙头似的。

秦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了晚上,她发现大姨妈提前来了,怪不得情绪不受控制。生理期坐长途车很不舒服,她在卧铺上躺了一整天,焉嗒嗒的。

顾呈心疼她,给她泡了些红糖水。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可算是熬到了站,两人在羊城的招待所休息了一天,又赶上了一趟“顺风船”,一路抵达军港。

下船前,秦瑶迫不及待站在甲板上,顾呈在她身后,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雪白的军装,戴着帽子,神情淡漠。

早上秦瑶给他系上领口的扣子,喊了一声:“顾队长。”

顾呈矜持地颔首:“小秦护士。”

客套完了之后,两人又悄悄亲到了一起。

陈宝珍站在码头上,她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