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澈很忙,非常忙。

终于决定离开这个已经吃干抹净的小镇,转移一个下手阵地,顺便避开那个阴魂不散的景昭然,需要做的事情,真的好多啊~

东村村头的老槐树下,还埋着几串上好的珍珠项链;镇上豆腐坊的后门边,还藏着十几支金钗,李乡绅家的祖坟边第三块墓碑下,还有一盒各式各样的女子耳环饰物……需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不能舍弃的行李,真的太多了,一整天加一整夜,蝶澈便在这镇东西南北跑来跑去,每跑上一趟,身上的包袱便更重些。

想想想,应该没有遗漏了吧?这个可都是辛苦钱,起早贪黑,坑蒙拐骗,提心吊胆,容易么!少了一丁点儿,都心疼的要命。

蝶澈瘫软在地上,对自己下命令。走啊,先离开这儿再说!可是手酸脚软,没了银子做动力,简直连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想也是啊,跑了一天一夜,人不停步,又要爬树,又要上墙,又要抬石,又要挖坑,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在累的惨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再不走,那个景昭然,就该找上门来了!蝶澈强迫自己爬起来,挪着千金重的腿,蹒跚的向外走,一路溜着墙根,偷偷摸摸的避开人群。刚刚出了城,眼前的小路似乎忽然幽深起来,有一个虚渺的白影子,缓缓的自路的尽头走来。

这么早就有人?蝶澈急往路边一避,谁知那白影轻飘飘宛如足不沾地,转眼间已经到了面前。蝶澈讶然抬头,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俊雅轩逸,白衫如雪,正是景昭然。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还是被他抓到了,蝶澈正皱了眉盘算如何脱身,却见他俯下来,淡淡的道:“你还想走么?”

蝶澈没好气的道:“是想走啊,可还不是被你抓到了?”

景昭然微微一笑,目光却是冰一般的冷硬:“你亲手杀了我,难道还想走么?”

蝶澈吃了一惊,急抬头看他,他的眉目五官,仍是清俊之极,可是周身都似溶在烟雾之中,双足长衫,也是悬在空中摇摆,气息冰冷,果然并无半丝活气。

鬼!蝶澈吓的脸都白了,张口结舌的道:“怎么会?我不是把你送到医馆了么?”

景昭然冷冷的斜睨过来,“你用毒针刺我,本就是想要了我的命,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蝶澈惊慌失措,喃喃的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你武功不是很高么,哪里会被一根针刺死?”

景昭然冷笑出来,忽然自袖中取出了一根银针,直递到蝶澈面前:“你既然不信,那你就自刺一针。若你不死,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索命。”

蝶澈只觉惊心动魄,有心想逃,可是双腿却软的一步都挪不动,景昭然一直把那针递到她眼前,小小一根银针竟是寒光闪闪,眼前电光火石般,闪过那久远的记忆,胸口顿时一阵剧痛,大声道:“不要啊!”

这一叫的惊天动地,猛然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地上睡着了,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满颊,明明是梦,却是如此真切。想那根针,自从拿到,一直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