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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大家都在休息哦……望天……偶是不是也应该趁机偷一下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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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足蛙已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主人的存在,赶路的时候,一人一蛙便在车上叽叽喳喳,不厌其烦的商量着到了下一个市镇,应该怎么探路,怎么下手等等专业的问题。行程意外的缓慢,简直就比游山玩水还悠闲,其实实在应该再转走小路,到时候看那荒郊野外,她们能偷啥,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是一天天都从最热闹的市镇中走过。

景昭然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避开,有时甚至需要略微绕点儿路……难道只为了让他们偷的更爽些?看这一人一蛙的架势,情知劝也无用,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听之任之。可是拉车的瘦马,却一日比一日不堪重负,之后的行程,对这马儿简直就是痛苦的折磨,景昭然实在不是悲天悯人的人,有时却也看着不忍,实在想不明白,蝶澈为什么不肯把东西让六足蛙吞下去,轻松减负,携带方便,何乐不为?

某一日,景昭然终于忍不住开口,刚提了个头,蝶澈便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六足蛙是你的式神,我为什么要把我千辛万苦偷到的银子给你的式神吃?”

原来你还记得这六足蛙是我的式神……景昭然无语退回,听车里一人一蛙仍是叽呱不休,忍不住又开口,想要讨些银子换匹良马,这一次,居然遭到了蝶蛙组合的一致反对,那两人嘴上不说,四只眼睛不屑的眨呀眨,说着同样一句话: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要我的银子买马,门儿都没有……

没有人记得某日的钱箱子还是他抗的,更加没有人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曾经用几句话骗走了他几千两的防身银票……景昭然只得憋了一肚子气铩羽而回。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车行缓缓,景昭然看那瘦马苦苦挣扎,汗流浃背,实在不忍心,索性跳下马车,大步而行,居然与那马车速度差相仿佛。隔了一会儿,蝶澈走了出来,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有模有样的握着缰绳,学他的样子扬鞭策马,居然似模似样,景昭然看她摆着一副想要聊天的模样,略觉讶异,却只做不见,脚下不疾不徐,堪堪与她齐头平进,蝶澈终于小声小气的道:“你生气啦?”

“嗯?”好久没被人关注过内心感受的景昭然居然有点儿受宠若惊,自嘲的笑笑,摇摇头:“没有。”

“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换马么?”

景昭然微微一晒:“你们偷的这般开心,恐怕是只恨马儿太快,只想要一年也回不了罗衣教才好。”

蝶澈笑道:“是啊!既然不能逃,那就只能拖喽!”

景昭然不承想她居然大方承认,又气又笑,稳了声音道:“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忽然不想逃了?”

蝶澈笑着竖起一根手指,“一来呢,想逃也逃不掉,索性不必费事。二来呢,你这人虽然又迂腐,脾气又坏,心眼又小,却也不象是坏人,大概也是受人蒙蔽,不是真心想要害我。我纵算冒点儿险,也不能让你无法交差吧……”

这……景昭然呆住,停了一息,才又急步追上,这迂腐二字,当真是头一次得人如此评价,居然还加一句脾气又坏,心眼又小……这也罢了,听她的口气,倒是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他一样……景昭然无语良久,才颇有点悻悻的开口:“我看你是偷的开心不想逃吧?你一个小丫头,要这么多金银干什么?你就不能找点儿别的事儿做?”

“说你迂腐你还不承认……”蝶澈撇了撇嘴角,微微出神,停了一息,才道:“我不会做别的,我娘就只教了这个。”

“什么?”

“我娘只教了我骗人和偷东西,她说女人学什么女红针黹,琴棋书画统统没有用,只要有银子,走遍天下都不会吃人家亏的。”

呃,景昭然擦汗,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忍不住想,如果这北堂蝶澈不幸做了雪域少夫人,那这洁净雪域,只怕立刻会成为方圆百里最大的窝赃之地……抖……

逝者已矣,也不好评价,景昭然微咳道:“那你爹呢?”

“哦?”蝶澈皱了皱鼻子,浑不在意的笑:“我的亲亲老爹呀,这会儿肯定在十八层地狱里,没事下下油锅,爬爬刀山什么的,日子舒服的很。”景昭然再度怔愕,这话说的十足轻松,却居然透出如许的恨意,可即使这恨意,也藏在笑眯眯的面容下,一丝端倪都不曾现出。

心头思忖,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蝶澈无意识的甩着缰绳,也是出神,好一会儿才忽然回过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说到这茬儿上来了,说正事说正事,悄悄侧头,斜睨一下他的脸色,想要寻找有利的开口时机。

天气晴好,骄阳吐艳,这一侧目间,只觉他一对星眸竟如远山一般,高华渺远,不沾半分尘俗之气,似乎他的眉宇唇角,都隐在云雾之中,只有这一对清湛湛的星眸,好像漫天雾霭中的星辰,美的如此憾动人心。他正深思,星眸中微带幽远,他的步子也不甚大,可是每一步迈起时,都带着一道自然而然的腾起的力度,每一步,都有别人三步那么大,虽然脚步劲疾,却极是悠闲,在这般赶路的时候,却宛如花间漫步,周身都带着挥之不去高贵清逸之气。

从来不曾留心,原来他竟然是这般清俊的么?蝶澈看的出神,张大了眼睛,景昭然终于察觉到了她不会拐弯的注视,挑眉道:“怎么?”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蝶澈的目光收不回来,喃喃的道:“就好像……好像雨后清晨,云里雾里的远山,做梦都梦不到的那么清灵那么美,像神仙住的地方……似真似幻的……”

哪有人夸人这么直接的?景昭然居然有点羞赧,微咳了一声,唇角却抑不住的微翘,“真是……过奖了。”

“你的模样儿,其实蛮俗的,可是这对眼睛真是倾城倾国,如果你戴个面纱,只露出一对眼睛,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啊……”成功打造露鼻面纱的蝶澈设计师又开始勾画蓝图。

售卖男色?她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景昭然顿时满头黑线,为什么她即使真心诚意的夸人,也让人这么无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