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再过半载大郎他便要成婚了,可湘儿是他的亲表妹啊!你说这如何使得啊!”

窦谨自始至终还是没有勇气去直面天子怒气,见着薛泽要入这虎口,他冷汗一惊就马不停蹄的出了皇宫直奔家中,可还未坐下喝口水便又被窦夫人缠上了。

他连坐下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又开始要听着窦夫人唠唠叨叨说个没完,亦不由得满是怒气的开口道:“那你说怎么办!大朗他与湘儿也是情投意合。

如今临了咱们还能退婚不成?当初不是你自己说要去上加亲,这才给二人订了婚事,如今这般轻易悔婚,往后咱们又如何要面对你那些个族人!”

听到这儿,窦夫人顿时脸色一青,她那时候又不知道表亲之间成婚容易夭折,而且即便长成了也容易残缺亦或者天生痴傻。

侄女儿当然是她的亲侄女儿,可儿子更是他的亲儿子啊!要是叫两边都成了婚事,那她不就相当于手心手背都一起推到火坑里头了吗?

见着夫君也说不出个法子,她顿时一推,叫窦谨倒水的手都洒了一桌子,连带着衣裳都湿了叫他面色难看至极。

她斩钉截铁的开口道:“不行,它们不能成婚!它们成婚了要生出来跟薛家那一样的傻子怎么办!这婚事必须退!”

“你自己定下吧,我便先去沐浴了。”窦谨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罢便转身向着后院而去。

这段时日属实是为难他了,先是听到了侄女那番惊天之语,随后原本想要隐秘调查的事情却被天子发觉,直接命人将所查之事尽数抄录一份送入宫中。

本来原先他就问过窦家之中表亲联谊者究竟有多少夭折痴傻,心中有了些许判断。

这一番被唤入宫中,更是叫他心惊胆颤,忧心不已,怕一个不小心便要成为刘彻的出气筒。

如今回到了家中却还不得安宁,因为这事儿搅动了一大群联姻,而且岂止是窦家,士族联姻可不仅仅是一家的事,自然还有其它家族参与。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叫别的士族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其中不对暗中调查,于是如今乱起来的可不仅仅只是窦家了。

一想到这儿,窦谨便觉着头昏脑胀,即便是泡入热水之中仆人服侍,也仍旧是觉得头疼不已。

待到即将入眠时,他本想着夜宿书房,可这深夜人静时却有人来了书房寻他。

“郎君。”窦夫人眉眼带笑,言语之间带着一番恭敬意味,叫窦谨顿时心生不妥。

这女人平日里同他说话哪有那么客气的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

“郎君!”又是一声矫揉造作的喊声,叫窦谨顿时浑身上下起了皮鸡疙瘩。

“行了,你直接说是什么事儿。”

“郎君,大朗他如今年纪到了,是时候成婚事了,家中没个女人管着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呢?”窦谨眉头一皱,这他自然是知道的,可问题就是长安城的士族多是早婚,十多岁的年纪便早早定下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