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噹!

昏黄的灯光下,装潢奢华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摔了一地。

“畜生,杂种,狗养的……你看什么,看什么……”

卓克疯狗一样一边嗥一边见什么砸什么,偶尔逮到畏畏缩缩地躲着的人也不放过,抓住了就一通拳打脚踢,吓得其余人退得远远的。

“好了卓克,好了!”布鲁尔见卓克把手里的人打得脸都肿了,眉头就皱起来,两步上前把他拉住。

“布鲁你别拦我,我要宰了他,宰了他!”卓克拎住面前倒霉鬼的衣领,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再按住脑袋一下往尖锐的桌角撞去。

“够了!”

布鲁尔一把将他推开,扯住吓得哭了的下人往身后一丢,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要撒气去找那杂碎,别在这里耍脾气!”

“我会的,我当然会,我现在就找人剁了他!”卓克跌在地上,恼怒叫了两下,拨开身周的东西要爬起来。

“你们能消停一下?”

整个客厅里,唯有一张椅子还幸存着,卢文斯就坐在那,瞟着卓克的眼神隐隐露出鄙夷,讥笑道:“还找他?你们没看到他那一身的蛮力?以你的那点能耐,人家要捏死你就想捏死一只蚁!”

“老子有的是币子,老子拿晶币砸死那贱种!”

哼!

卢文斯冷笑道:“以前可能可以,可惜娅琦那女人也发话了,个人恩怨她不会管,以多欺少她就看不过眼,摆明就是护着那家伙,难道你还能砸掉整个兰廉家?!”

“我……我……那贱人!”

卓克眼红的像兔子,鼻孔里呲呲地喷着气,指着卢文斯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你究竟哪边的?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你要布鲁和我做缩头乌龟!”

卢文斯眼神一变,森然道:“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借题发挥,见人就咬!”

“我干你……”

“卓克!”

布鲁尔沉着脸拽住要发飙的卓克,不快地对卢文斯道:“泽哥是让你帮我们,不是来说风凉话的,别没事就冷嘲热讽的!”

“很好,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有什么等黑仑出来再说!”卢文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就走。

“我要见泽哥!”

“你是布鲁少爷,这种事不用问我,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耽搁了黑仑的晋级,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卢文斯在门口停了停,接着就出去了。

布鲁尔脸颊上的肌肉蠕动了一下,一脚把地上的残破椅子踢飞。

“我就忍你个把月!”

“不行,不能便宜他!听说帕娜那贱货和那贼种关系不错,布鲁尔,你不是对她……哼哼!”卓克扶着布鲁尔站了起来,目露yín光。

……

哈嗤!

怎么那么倒霉?

掩嘴打了个喷嚏,帕娜抱怨地咕嚅了一声。

都是那家伙的错!

想起前两天因为担心某人而尾随他到零号室内的情景,帕娜脸颊微微发赫,尤其是想到最后那一句‘你要不要来’的话,她更是羞恼异常,暗骂sè狼。

“帕娜姐!”

帕娜胡思乱想地走出食楼,刚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喊,回头一看,黛眉不由就凝起了,淡然应道:“小希。”

“我……对不起。”小希停在几步外,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低下头。

“人各有志,是你说的,所以不用跟我道歉。”帕娜木然道。

小希却摇摇头,道:“我欺骗了你是我不对,不过我不觉得我的选择有什么错,我们只是需要更好条件的生活而已!”

“我理解,就这样。”帕娜颌首,礼貌xìng地笑了下,转身要走。

“等等,帕娜姐!”

小希又叫停了她,略有些不安地道:“我刚才在上面,布鲁尔少爷他们也在……他们知道你和那新生走的近,很不高兴……”

帕娜脸sè微微一怔,强笑道:“那又怎样?”

“帕娜姐,我还好说,你在学廷里也呆不了几年了,我的意思是……你总要离开学廷到外面去的,实在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僵,你明白的吧?”小希看着帕娜的姣好的背影,轻轻地道:“其实,布鲁尔少爷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好相处,而且我们关系一向不错,我也知道你和那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刚好是他的接引人而已,只要上去和他说清楚,应该很容易消除误会的。”

帕娜回过身,定定看着小希,冷漠问:“是布鲁尔让你来做说客的?”

小希摇头否认了,语气诚恳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跟布鲁尔少爷的,不过真的不想你和他闹不愉快,对你……大家不好,是我自作主张要做中间人,算是对我瞒着你的一点点补偿。”

“布鲁尔就在上面?”咬唇犹豫了许久,帕娜抬起螓首。

“嗯,虽然上次狩猎行动失败,不过布鲁尔少爷为了犒劳我们,还是请了大家来开宴会。”小希看上去蛮为开心,笑着道。

“走吧!”帕娜咬牙决定走一趟。

“来!”

小希笑得更高兴了,主动地拉着帕娜的皓腕,步伐欢快。

咦?

远站着,本打算等帕娜过来顺便打个招呼的先瞳见两女又进了食楼,偏偏头微感不解,不过也没多想,直接进了往下的浮行道。

在徐徐降落的过程中,先瞳回忆了一下此次选择的修炼场的一些信息。

流水场,龙廷就地取材,利用龙涎河分割出来的三个修炼场,分别有上、中、下三层,各有不同的特点:上层的水流较为平缓,大概等于一般山野激流的程度,水深及膝,水质较为干净;中层基本和龙涎河一样,但是水深只齐腰,河水汹涌澎湃,其中夹杂泥土沙石,实力低一点的人连站都站不住;下层,则是模拟海浪改造而来的瀑流,经过挤压喷出的水压冲击极为恐怖,力量几乎和暴风雨下的cháo浪拍打不相上下!

对上层那种小河流,先瞳完全没有兴趣,在二层入口观察了一下也放弃了,直接往下降。

轰轰~~~

耳边鸣雷,站在流水场的下层进口,眼前所见让先瞳为之惊憾。

那是横越了千丈、高愈几十码的山崖水瀑,大约便是‘L’形状的样子,奔腾不息的水流从最顶端落下来,或扎入下方浑浊的水流中,发出闷雷一样的轰鸣;或从山崖中倾泻撞击在山石上再折shè而出,飞溅在空中;或经过暗道从窄小的出口喷飞,撒成水雾;或直接从山体深处如汹浪般涌出,隆隆地拍击礁石……浪涛汹涌,波澜壮阔,叹为观止!

“你很面生呀!”

近处,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穿着深蓝衣衫,带着圆边帽子的中年人很显眼地坐在岸边,悠闲地在湍急的水流中持杆垂钓。

先瞳表情微微一肃,如实道:“第一次来。”

“勇气可嘉。”

中年人头也不回,指指面前的瀑浪,惯例xìng地道:“从这边过去,水流的力量会越来越大,自己慢慢试过去,觉得差不多就停。”

“好的!”扑面而来的雾气让先瞳有些蠢蠢yù动。

“给你个忠告,凡事量力而为,不要逞强,你不会想第一天来就要人抬你去医疗室的!”中年人靠在木椅上,好心地提醒道。

“谢谢!”

先瞳笑了,从岸边走在涌动的水面上,调整了一下方向,篷地激shè出去!

“唉,不听老人言。”中年人用帽子盖住了脸。

呦!

半响后,中年突然发出一声惊奇的低呼,接着很意外地喃喃自语道:“看不出来,有点能耐,看来艮冈那小子有伴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