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头上一摸,“卧槽!我再来晚一点就烧傻了!愣着干什么,扶起来打针啊!”

别墅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折腾得差不多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这时雨陆陆续续停了,晨曦的微光从东方破晓,雨后雾气萦绕不散,空气里传来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芬芳。

医生强撑着眼皮给陆闻野量了量体温,看见上面的温度后松了口气。

他把体温计收了,起身收拾东西,“她的烧已经退了,你让佣人看着把这瓶点滴挂完,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拖,第一时间赶紧去医院或者找医生。”

江枳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目送医生出去,没叫佣人伺候,反而自己回来守着陆闻野。

被移到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静,和江枳一贯狂野的睡风不同,陆闻野的睡姿很乖,眼睫轻轻合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面色还带着点坨红。

江枳搬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手莫名的有点痒。她伸手戳了戳那长而翘的睫毛,想着他那副厌世的表情,笑了笑。

刚刚的喧闹过后,房间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安静到江枳只能听得见陆闻野浅浅的呼吸声和点滴从管子里滴落的滴答声。

她抬手慢悠悠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眼皮沉重得厉害,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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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野是被疼醒的。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直到他扭头看见江枳的脸时愣了愣,微微侧眼,就看见了自己输完点滴开始回血的手。

陆闻野:“……”

他盯着江枳被口水浸湿的袖口,缓慢而沉重的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把针给拔了。

在针拔出来的瞬间,鲜血顿时从针口流出,顺着手背蔓延而下,要不是他手伸得够快,这床白色的被子差点就报废了。

陆闻野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实属不易。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推了推趴在自己旁边睡着的人,“醒醒!”

很好,没反应。

他又推了推,这回江枳终于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看着陆闻野黑沉沉的脸,伸手迷惑的揉了揉眼睛,“你醒了啊?”

陆闻野冷笑,“再不醒等着你给我收尸?”

江枳这才看见他一手的狼藉,她被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拉他的手,“你这是咋了?想不开割腕了?”

陆闻野:“……”

见他黑着脸不说话,江枳抽了张纸想给他擦一擦,结果一不小心按到了针眼,顿时疼得陆闻野忍不住叫了一声。

“嘶!你见过割腕割手背的吗?”

江枳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旁边回了好长一截血的管子,医生的话回响在她脑海里,再配合着陆闻野冷冰冰的表情,她心虚的低下头。

“我的锅,睡着忘记给你拔点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