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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的脸色已越来越白。

说也奇怪,他明明也是一个很英俊、很有风度的男人,平日里看着也是一副人模人样,可如今只是神色有了些变化,就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面目可憎。

一个人的美丑,的确不单单只是由外貌说了算的,心若是丑恶的,即使长得再美丽、再俊朗,也只会让人感叹这张皮囊之下的丑恶。

他的双眼漆黑,射出阴鹜的光来,看上去格外的阴森、格外的令人不舒服,他阴寒地盯着陆小凤,忽然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陆小凤道:“你问。”

金九龄道:“我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你们……”

陆小凤道:“你的耳朵很灵敏,若有人跟在你三五丈之内,你绝不可能发现不了。”

金九龄道:“不错,即使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又道:“而如果出了三五丈,就看不清你在做什么、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金九龄道:“但你们却已听见了。”

陆小凤道:“其实我没有听见。”

金九龄道:“……哦?”

陆小凤道:“听见的人是花满楼,他听见你要向公孙兰动手,于是掷出了扇坠。”

金九龄久久不语。

他的目光又放在了花满楼的脸上。

这个瞎子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平静如水,好似这世上好像根本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击倒他。

金九龄扼腕叹道:“瞎子的耳朵总比旁人要灵的,我早该算到这一点。”

陆小凤也久久不语,他盯着金九龄看。

他认得金九龄,其实已有许多年了,他既然是陆小凤的朋友,那就说明,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是很愉快的。

陆小凤当然知道金九龄的生活奢靡,而他的俸禄是绝不可能支撑得起他这么大的花销的,他一定另有来钱的手段。

这来钱的手段,一定不怎么光明,陆小凤一直猜测,他或许很喜欢做那种黑吃黑的事情,捕快的权力虽然不大,但一个闻名天下的名捕,却可以从土匪窝、水匪帮里拿到大笔的金银。

这虽然是一种灰色的收入,但这世界上的事情,总不是非黑即白的,陆小凤也不是那种死板、天真的人,所以,他一直都并不排斥金九龄。

但现在看来,他来钱的手段并不是那样的。

或者说……那样的来钱手段,已满足不了金九龄了。

金九龄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替南王世子做事。”

陆小凤道:“不错。”

金九龄道:“好,那我就告诉你。”

他被拆穿之后,实在是爽快得要命,陆小凤本能的觉得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这是为什么,更何况,他也的确很想知道金九龄究竟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金九龄就道:“你知不知道,几个月前,平南王府的宝库之中,丢了十八斛上好的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