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他唇际线紧紧抿着,清晰的轮廓透着说不出的沉闷,那是初一上午他们唯一的交集,吃完中饭,苏一灿一家人就准备离开叔叔家了。

她套上外套和苏妈往外走,苏爸和岑莳站在门外,苏妈叫了苏爸一声:“大过年的人家不知道几点关门,你早些去。”

岑莳在旁回了句:“我和爸一起去看看。”

苏一灿再次怔住,这次岑莳是当着四个人的面叫得这声“爸”,清晰明了,再耳背的人也该听见了。

苏一灿看了看苏爸,又看了看苏妈,好像除了她一脸震惊外,爸妈倒是淡定得很,她再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乱叫什么?”

苏妈倒是说道:“没乱叫,忘了告诉你了,我和你爸收岑莳当干儿子了。”

“……”还真是干弟弟了?干弟弟昨晚都对她做了什么?

后面的几天岑莳的确表现得像个干弟弟,在家里纵使和苏一灿独处也都相安无事的,仿佛那晚的意外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藏在了心里。

好在没几天篮球队需要加训,岑莳便提前返校了,苏一灿要比他晚个几天回凤溪,再次碰上已经开学了,今年的寒假特别短,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二月中。

等苏一灿忙完开学大大小小的检查和评比,大半个月都过去了,这大半个月里她过得很煎熬,岑莳没再问她要过答案,可日子一天天流逝着,她的心底仿佛上着一根发条,好几次夜里醒来,对着漆黑空荡的屋子,便再也睡不着。

苏嘉鸣的话虽然刺耳,但也的确是中肯的,找个背景差不多的老实人,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合适的。

如果这是一条平坦安逸的路,一眼能望得见未来,那么答应岑莳,必定要踏上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路的前方有什么等着她,无法预计,这是一场冒险,更是一场赌博。

年后他们再见面时,关系没有年前那么僵了,也不会刻意避着对方,起码工作上倒还算和谐。

苏一灿没事也会往篮球队跑,偶尔帮他们做做记录,搞搞后勤,岑莳在训练场中的冷静和睿智仿佛和平常判若两人,短短大半年时间篮球队被他管理得训练有素。

有时候苏一灿会在场边盯着他发呆,想象着他十年后的模样,那时候,他一定是个成熟有能力的男人,他的身边会站着谁?每当想到这个问题,苏一灿就感觉心口发堵。

忙碌的间隙岑莳有时候也会朝苏一灿瞧上一眼,看见她托着腮发呆的模样,会拿钱出来让赵琦他们去买水或者点一些吃的,当然便会多带一份给苏一灿。

明显的感觉就是,只要苏老师来的那天下午,他们是能够按时吃饭的,因为教练不忍心看着苏老师跟着饿肚子,这是赵琦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但凡苏一灿有空来篮球队,这些队员们的情绪都是高涨的。

龅牙明跟着篮球队的人训练已经有几个月了,岑莳始终没有点头让他归队,赵琦这个队长倒是很热心,有时候临时加训也会告诉龅牙明一声,岑莳对他的出现睁只眼闭只眼,没特别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