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在枪声响起的前百分之一秒间贴地打滚,迅速起身。这反应几乎是神级的,他刚一抬头,面前烟尘袅袅,子弹在土地上打出了一个两指宽的深坑。

棒球帽一声不吭,爬起来就跑。

“我艹!”严峫拔枪就追,吼道:“再不站住开枪了!”

棒球帽置若罔闻,飞一般冲出巷口。严峫紧随其后不舍,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了数百米,眼看就要冲出这片曲折的巷区时,前方交叉马路上突然嗖——冲出一辆suv,几乎贴着严峫的脚尖,瞬间把他逼退了回去。

“走路不看#@¥……”司机的叫骂渐渐远去。

就这么几秒钟的耽搁,棒球帽已经消失在前方,眼见没法追了。

“操!”严峫大骂一句,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马翔,三毛街南巷靠近中正路52号发现可疑分子持枪袭警,通知交警协管治安大队,目标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九十公斤,白汗衫、黑帽子,速度带人封锁区域,立刻开始排查!”

马翔大惊失色:“卧了个槽,这就到!”

严峫挂了电话,把枪别回后腰枪套,慢慢地往回走。江停站在树荫下打电话,见他过来,挂断电话站在原地,略微抬起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江停身量中等,但他习惯于以略微往下的角度看人——不论经历过往和言辞外表伪装得多么好,眼神、动作这类最小的细节,是很难骗人的。

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对视,彼此都没有吭声,半晌严峫问:“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江停说:“你问。”

午后的小巷十分安静,远处警笛模糊,越来越近。

严峫认真道:“其实你睡的是人家妈吧,不然会把便宜儿子气得连枪都拿出来?”

江停:“………………”

警车呼啸而至,戛然停在巷口,十多个市局刑警向他们快步奔来。

严峫一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调戏你呢。”

说着他抽出自己衬衣领口上挂着的墨镜,随手向江停扔了过去。

·

棒球帽冲出街角,险些撞倒两个撑着遮阳伞的女生。他连看都来不及看,撒腿就往马路对面跑,把女生“神经病啊”的骂声远远甩在了身后。

警笛似有似无,忽近忽远,一时之间四面八方,仿佛没有哪个方向是安全的。棒球帽扶着膝盖喘了会儿,想打雇主电话,手机里不断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却让他气怒攻心。正无计可施时,突然一辆黑色suv飞驰而至,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一张被墨镜遮去了大半的年轻男子的脸:

“范四?”

棒球帽如蒙大赦:“是是是,你是来接应……”

年轻男子言简意赅:“上车。”

“报告,报告,中环路与明光路交叉口建设银行正门外有人目击嫌疑人跑过,体型样貌与描述基本相符,马上派车前往该地!”

步话机刺啦一声,马翔喝道:“明白!”随即向前排开车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