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 最先唱起那流淌在血液中地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疲惫不堪地军士们,终于与敌人厮杀在一起。即使灌了铅双臂不再有力、即使卷了刃的刀剑不再锋利,他们仍然毫无保留的完成一次次劈砍,将面目狰狞地护教军斩于刀下。鲜血在空中飞舞,灵魂也伴着燃烧……

更多的敌人爬了上来,在这段百丈的城头上,竟然挤下了两千多名手持着粗陋的长矛和梭镖的弥勒教徒,转眼间就将散落在城头的镇南军兵士们分割包围。

陷入重围的兵士们,背靠着背,一边毫不手软的抵御着敌人,一面继续高声唱着那悲壮的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长矛刺穿皮甲,扎进兵士柔软的腹部,他惨叫一声,狠狠甩出手中长剑,正好扎进敌人的面门,剑尖甚至从脑后探出三分。与此同时,更多的长矛刺入了兵士的身体,又把他高高挑起,狠狠甩下城头。飘然下坠间,那悲凉的歌似乎又回荡在耳边——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随着最后一个兵士被挑落城头,在弥勒教二十万狂热信徒轮番攻击下坚守了一个月的襄阳湖水寨,还是被攻破了。

弥勒教徒挤满了城头,疯狂的呼喝叫

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一般。用十多万人的性命拿下已经彻底忘乎所以了。虽然还有一道内城,但在弥勒教的头目看来,那仅一丈高的木围墙,根本无法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了。

内城还有一千军士,这些人从昨夜起,便奉命将柴草火油等易燃物品搬到船坞、作坊、以及包括浆轮船在内的四百艘大小船只上去。

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任务,除了二十个拿着火折子坐在各处,随时准备引火的伤号之外,其余人都拿起武器,准备做最后一搏。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大秦军人的选择,哪怕没有丝毫退路,他们也会坚决不移地选择困兽犹斗!

弥勒教领显然没有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学乖,或原本学了些,现在又忘乎所以起来。他没有命令士气正旺的教众一鼓作气拿下内寨,而是驱赶着他们下了城头。把堵住城门的石头小山清理掉,然后打开城门,把外面等候地大军放了进来。

其实清理城门的功夫,足够外面几万人马,爬着云梯上下好几回的了。若是那位领有前后眼的话,定然不会干这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的。

城门终于打开,这离他们拿下外城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在尸山血海的恶臭味中等得抓狂的弥勒教兵士们,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城。对内城地攻击随即展开。

真正攻击起来。弥勒教军才现。那一丈高地高度,其实也不矮、那大腿粗的圆木、其实也蛮结实的。还有那料想中应该芶延残喘的镇南军,其实还是蛮生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