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的这四个小厮, 并非寻常家仆, 要么进过军营要么在禁军当过差。个个身手了得,也个个冷着脸。

月皊弯腰,牵起江云芽的小手。她想牵云芽到院子里,一抬眼望见了江厌辞,便立在门口不进不出地犹豫起来。

江厌辞转身,出了府。

他去了一趟白家。

白家老爷以前也在朝中当过官。一场祸事使得儿女丧命,他一下子病倒,也借此辞了官,变卖了旧宅,在这燕子巷买了个不大的宅子,夫妻两个不问外事,颇有几分隐于闹市的意思。

外人都说,老两口一直都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江厌辞对京中不熟,他托李漳寻一对夫妇,要求为人和善且无子女。

李漳很快给他寻到了,正是白家老两口。

江厌辞立在巷口,远远望着白家门前。老两口坐在门外树下,正在给他们养的一只看门狗洗刷毛发。

“再跑到泥巴里打滚揍你!”白老爷挥了挥手里的木枝。

白夫人笑着拍了拍狗脖子:“快跑快跑!”

那大狗并不跑,反而跑去用脖子蹭白老爷的腿。

“走走走去!”白老爷赶它。

大狗忽然甩了甩身上的水,甩了两个人一身。

白夫人抱怨,白老爷拿着木枝吓唬它。只是老两口脸上都带着笑。

江厌辞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江厌辞从不是个心善之人,没有太多凭空而生的多余怜悯。初见月皊时,她于他只是个陌生人。先冷眼观察,是他一惯的作风。

后来华阳公主来了信。他虽然没有看见华阳公主给月皊的那封信中说了什么,可从月皊的反应也能猜出二三。

于是,他有了决断,并且很快付之行动。甚至没有等华阳公主回来。

知晓自己是江家嫡子,江厌辞对这些年错失的富贵并无惋惜。他并没有怪谁,人世间富贵与荣辱不过过眼云烟。

他更不可能迁怒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他也不需要留月皊在身边当一个小妾,如此折辱人家。月皊回到江府,一切都那么熟悉,偏身份大变,心中会是怎样的酸楚难过。那些落差、那些恶意,不会因为她弯着眼睛笑而不存在。

也不知道她夜里蒙着被子哭了多少回。

江家,不适合她。

小妾的身份,更不适合她。

所以,江厌辞给月皊重新找了个新家,没有那些旧地重游的酸楚唏嘘,让她以白月皊的身份重新开始。

等华阳公主回来,他会再劝华阳公主收月皊为义女。有了这层身份,她日后受到的冷言酸语当会少很多。

至于给他当过小妾的污点,远不及进过牢子去过教坊。江湖人讲究不拘小节。江厌辞觉得月皊虽然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可是她也能坦然面对。

江厌辞眼前浮现月皊弯着眼睛笑的模样。

再往前走没多久,江厌辞隐约听见了求饶声。他寻声而去,看见几个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