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却是连个眼风都欠奉。

如今的冯程,可没有上次出现的时候那般风光。

只见他两颊凹陷,颧骨都显得凸了出来。

眼窝泛黑,眼带跟台阶似的,一层塌一层。

胡子拉碴,嘴上一溜燎泡。

最显眼的还是那一头不算浓黑的头发,如今已然灰白一片。

发量更是少了将近一半。

这副糟老头子的模样,跟上次油光水滑的来此相比。

说他老了将近二十岁,一点儿都不夸张。

冯程忍着嘴上燎泡的疼痛,一直在跟柳府门房的下人理论。

冯程的弟弟冯万里,却好似还没搞清楚情况,依旧趾高气昂的让人去通报。

“去告诉柳皓然,就说他大舅哥和二舅哥到了。”

“怎么着?是湘云不受宠了,还是我那四个外甥都不是他亲生的了?还跟我们娘家人拿上乔,摆上谱了?”

“柳丞相好大的官架子啊?”

冯程在一旁,听着弟弟这话,一头冷汗都下来了。

可他却也没拦,反正这都是二房惹的祸,也是二房得罪的人。

现在在柳府门前,他虽然同来,却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不能劝。

不但不能劝,还得跟二房离得远远的。

当然,这也得看今日的结果如何?

他原以为歹竹出好笋,老二不争气,却是得了个好儿子。

呵呵。

谁曾想?

那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表面的光鲜罢了。

二房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坏水儿都凑一堆了。

现在正好,如果能借着老二这张嘴,进得了柳府的门,他就当着妹夫的面跟二房撇清关系。

若进不得这门,那就先表个态,把这祸害人的父子俩赶出去。

上朝前,他去堵人。

再跟妹夫说几句软话。

妹夫再恼羞成怒,总不能因为一个晚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撇开整个冯家。

再则说,冯湘云给他柳家生了四儿一女,劳苦功高。

他就不信,还能从此就借不到妹夫的势了。

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屁股臭还扔不得呢。

呸,冯程一时反应过来,他把冯家,把他自己想成了什么,心中一阵膈应。

但话糙理不糙,这事儿还就真得这么做才成。

冯程这边下定了决心,不动声色的继续跟门房理论。却是不接冯万里的话茬,不跟他一样嚣张的叫嚣。

一直被冯家人堵在门口也不是事。

门房的不想变成人肉丸子,都跟看着杀父仇人一样,盯着冯程两兄弟,严防死守不让二人有任何机会闯进柳府。

还别说,冯万里就像个市井泼皮,一边大声嚷嚷着还不算。

逮着机会,就想见缝插针的往大门里钻。

门房要不是严防死守,盯得贼紧,还真容易被他钻了空子。

几人连惊带吓的,都出了一声的冷汗。

但他们手中的家伙,却是握得更紧了。

老爷留了话,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什么亲家娘家的,天王老子也别想往里闯。

柳丞相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房中。

喝着香茶,看着一卷竹简,惬意得很。

听着暗卫一趟一趟的汇报,他也只是冷笑两声。

直到大管家亲自来请示了,柳丞相这才懒洋洋的说道:“乱棍打出去便是,不需任何解释。”

大管家得令,转身疾步走了。

冯万里被挡在门外,终于没了耐心,开始破口大骂。

“丧良心的狼崽子,就你这样的也配做丞相?人家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好好的妹妹嫁到柳府来,就也跟着成了白眼狼。”

“我冯家好好的女儿,八抬大轿进了柳家门,生了四个大胖小子,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也是劳苦功高。”

“柳家人丧良心呐!好歹是亲家,我大老远的从老家赶来看妹妹,你竟然连个面都不让见!”

“丧良心的白眼狼,你不配为人,更不配做一国丞相!”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