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仙府尚未出世开光,仙流众人也不争斗,只各依阵营站定,沉下心神静待时机。邓钧进山一看,见得正教十派众弟子仍自可怜兮兮地聚结一处,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此时样貌实在不堪,离着近些的炼气士见了,都暗自提神防备起来。

“那位兄弟,来这里。来,来!”

忽地听到一声招呼,邓钧转眼望去,却见是一伙十来个精怪聚在一处石丛之中。开声的是个头大无颈,眼珠半突在外,两臂上覆着青鳞,指间生着肉蹼,身后斜斜垂着一条鱼尾的家伙。后面的一群精怪修为也都寻常,变化得不甚利索,虽大体有个人样,却都有几处泄了各自根脚的特征,看来只有内丹初成的修为。

邓钧心猜定是自家当下一副非人模样被精怪们错认成了同类,这才开声召唤,于是甩着尾巴大步走去了近前,拱手见礼道:“未成想能在此间见得水族的兄弟。”与黑神王合体变化,他的声音也大异从前,好似铜锣擦铁,自家听来都不大舒服。

领头那鱼怪大嘴过腮,两唇一张便露出参差利齿,说道:“管是水里的还是陆上的,莽山中炼气士忒也多了些,咱们精怪若不聚力一处,怕是要白来一场。我唤作麟吉,在东海附近一处水脉讨生计,”把手朝后一指,扫过一众旁他精怪,“这些都是与我为邻的水族同乡。”

邓钧尚有算计,打过招呼便不愿与这干精怪多言,只连道了声久仰,便自顾去关注场中局势。鳞吉先报了自家名号,却未得回应,心里十分不痛快,翻着怪眼多瞧一阵。若非此间炼气士太多不宜动手生事,它怕事要就要先自争斗一场出口闷气了。其余一众精怪只道这辨不清是何根底的“陆上精怪”太过狂傲,看不起自家的水族出身,便也心头有气不愿与之相交,各自闭口不语。

到这光景,便少见再有炼气士赶来莽山了,想是得了消息的都已早早到了。遍观场中众人,正教十派一方俱都是些入门不足二十年的小辈,即便有师门赐下的好宝贝,也不足在这场盛事里与人争锋;旁家各派倒是来了不少高手,以邓钧所见,没有一人是修为低于结丹境界的;元婴境界的修士想来也有不少,单只虎道人那一伙里就有一个桃**与老道显露了修为,四方魔教声势浩大而来,当不至于没有高手压阵;至于元神境界的长生之辈,此时尚未见有人出场,想是顾及身份,要等那仙府出世见了好宝贝才肯现身来夺。

这些炼气士中,见得最多的还要说是旁门散修。只因这类人等大多没有完整道统传承,更没有上乘炼气法门可供修持,仙府开光对他们而言真真是个大机缘。如若侥幸得了古仙的道统传承,修行便有望精进了。

四下看了许久,邓钧仍未发现白头峰上那魔教高人,也未发现温道人身影。他猜想前者大概是矜持身份;至于那温道人,乃是个精于算计之人,在场的各路散修,想来有大半都是他设法通告了消息,只不知他是在作何打算。

将近午时的关头,山外又投来一青一紫两道耀目遁光,却见是宁无双、宁无对姗姗迟来。那哥俩见得莽山之中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