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自小被父母卖入烟花柳巷,被老鸨子囤为奇货,目的是要培养成销春院的花魁,学的也都是让人怜爱,让人舒心的功夫,一朝出道,一夜千金,至少也不是小小的卖油郎,能够花的起的价钱。

她身世如同浮萍一般,没有归属感,自古美女爱英雄,也是天性使然,他眼看着作恶多端的张明鉴,折在郝仁的手中,在翠袖的幼小的心灵中,郝仁就是英雄,而且郝仁不吃人,与那张明鉴比起来,越发显得高大上。

郝仁万万没有想到,起自盛唐的烟柳事业,居然还有这样的文学素养,连起个名字,也要引经据典,郝仁赞道:“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也知道稼轩先生(辛弃疾)的词句?”

销春院的老鸨子,虽然要以她的身体赚钱,可对于年幼的翠袖,老鸨子再坏,好歹也是个依靠,如今老鸨子被张明鉴生取人心,翠袖此生还能依靠何人?

她不知道郝仁是不是骑白马来的,不过,郝仁的只言片语的眷顾,谁还敢欺负她?

“附会他人词句,不足为奇,琴棋书画,翠袖都学的来,如今未有乐器在此,小奴为都督大人清朝一曲可好?”翠袖道。

“如此最好!”郝仁也正是紧张战事之余,难得的舒心时候,拍手道:“来上一曲!唱得好了,本都督有重赏。”

“咳!”翠袖不敢怠慢,清了清嗓子,用出十二分的本事,开头唱到:

“烟花那个女子,叹罢了第一声,思想起呀-奴今生,靠呀靠何人?爹娘生下了奴,就没有照管——为只为,家贫寒,才买那小奴身——

烟花那个女子,叹罢了第二声……”

一首《叹十声》,乃是专门勾起官人怜爱的曲谱,乃是翠袖教坊中学来,歌词与翠袖的身世,暗相吻合,应时应景,再配上她婀娜的身段,单是这一首曲子,也能让五陵豪杰一掷千金,一曲成名。

那歌声,真真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刘先生,为何落泪?”

郝仁听罢一首曲子,心中怜爱顿生,眼睛已经有些酸涩,可刘伯温等几个参军,却早已经潸然泪下。

“呜——”刘伯温被翠袖的歌声感染,失声道:“可怜,太可怜了,呜——”

文人,毕竟是文人,心地恁的柔软。

郝仁对翠袖道:“既然你已经无家可归,那就跟随本都督,本都督做你的靠山何如?”

翠袖本就把郝仁看做英雄,心中满是兴奋,却不漏声色,楚楚动人的一个万福道:“小奴无家可归,承蒙都督不嫌弃,小奴愿意跟随都督,都督闷时,翠袖可以为都督唱曲解闷!”明眸一闪又道:“那我以后就叫都督大哥哥可好?”

“好倒是挺好,不过,哪一天你到了出嫁的年纪,岂不是要我搭上许多的嫁妆?”郝仁笑道。

翠袖满心欢喜,立马改了称呼,又道:“翠袖不要出嫁,此生就给大哥哥唱曲解闷,哪天大哥哥要是听的厌烦,我可以给大哥哥弹琴,大哥哥听琴听得厌烦,翠袖可以陪大哥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