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放在一旁的布囊,忍不住又问:“田叔,南公子今日怎么想着去平川县呢?”

“哦,说是想去宁州,去置办些东西。”

江玥儿怔住:“他要走?”

“小姐不晓得么?南护院刚来江家时,签的长工契只到永济五年。”

“那他日后还回来么?”

“这我就不晓得了。”田叔道,看出她的心思,“南护院武艺好,还识字,长得也一表人才,小姐,”故意拖长音线,“过几日该赶花朝了——”

一旁的丫鬟听了也道:“是啊,小姐,过几日赶花朝,芹儿给你扎河灯!”

“死丫头!”江玥儿一张脸腾得红透,要去拧她,“净胡说!”

春日夜原该是虫鸣不断的,然而翠微山的一小片密林里,除了时不时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四下里寂然无声。

一块丈长的矮岩下,江辞、大虎二虎与云熙紧紧挨着。

二虎早已吓尿了裤子,大虎一张脸亦惨白无色,江辞左臂一大道撕裂的伤口还渗着血,云熙想着他到底是为了帮自己,撕下一大片衣摆为他包扎。

其实他们掏了鸟窝就打算回了,谁知下山的路上竟遇到了一头野猪,张着獠牙怒气腾腾地看着他四人,蹄子在地上一磨,飞奔着就朝他们撞来。

四个娃娃不要命一般地跑,奈何却跑不过猛兽。

后来还是云熙急敏,眼看天快黑了,大吼一声:“找石头砸它!”自己站到了一棵粗壮的榕树旁。

野猪攻击猎物时先撞先拱再撕咬。

江辞一看这举动,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把将他拽去一旁:“你去找石头,我来!”

那头野猪的注意力已被江辞吸引,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奔来时简直地动山摇。

野猪距自己三丈远,江辞一个闪身躲去了粗壮的榕树后。

“轰”的一声,榕树发出一声巨响,云熙带着大虎与二虎,趁着这野猪撞得晕头转向,举起石头就朝它头上砸去。

这一撞一砸野猪元气大伤,它原地晃了晃,虽跌爬在地,却没晕,对着江辞四人发出怒气腾腾的嘶鸣。

“跑——”江辞大喊一声,一时慌不择路,直到找了这片矮岩躲好,才发现他们早已迷了路,今夜都下不了山了。

江辞的伤是方才野猪撞榕树时被震到地上蹭开的口子。

云熙看血流不止,包扎时就用了点力。

江辞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

大虎关心道:“老大,您是不是怕疼?您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

江辞有点生气:“谁怕疼了?我能怕疼吗?没见识!”又道,“这是我跟我师父学的,他不高兴了就会‘啧’一声,高手都这样!”

大虎与二虎一听这竟是南镖头的习惯,眼都直了,咽了口唾沫,同时学舌:“啧!”

云熙沉默了一会儿,道:“江辞,方才多谢你。”

若非他挺身而出,受伤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