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英语俚语说,painpastispleasure,能安稳度过的痛苦就是久长的欢乐,这话说得真好,罗小刀醒了,再没什么事好让她烦恼了,以后或许还会遇到难缠的对手,但是这世上能有几个猎豹呢。

连猎豹都俯首在过往的尘埃里了,面前迤逦展开的,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木代轻轻阖上眼睛,唇边兀自带着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青木回来的时候,从探视镜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真奇怪,这么多日子以来,他都很紧张木代单独跟罗韧在一起,这一时刻,他反而不忐忑了。

忽然想起由纪子。

罗韧昏迷的时候,他给由纪子打过电话,吞吞吐吐,问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有没有遇到新的合适的人。

由纪子很严肃,回答:“青木君,这是我的私事,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青木尴尬到说不出话来,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他离开她的时候,就曾生硬掰开她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说:“由纪子,忘掉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想挂电话,浊重的呼吸,透过听筒,穿过那条两国间的水道,抵达另一头。

现在的日本,樱花季已经过了,而富士山上,就要开始飘雪了,北部列岛,冰凉的海浪正拍打海岸,捕鲸船也许就要远航,这个时代,还有几个温柔的女子会唱枕歌呢?

由纪子说:“青木君如果想重新追求我,看来要下一番功夫,毕竟我对青木君已经有了成见,而青木君上一次追求我时用的伎俩,我已经熟悉,不会再那么容易心动。”

青木笑起来,从由纪子的话里,他听到希望,像土下的种子顶开土壤,发芽。

像俳句里说的: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

无限天地行将绿,多像铺展开的希望,如同罗为他规划的那样:好好过日子,生很多孩子,子孙满堂,做个哪怕牙齿掉光了,都还能跟人打架的老头。

他是该,回到日本去了。

……

回过神时,青木突然看到,罗韧睁开了眼睛。

他先看到青木,笑了一下,然后目光转向身侧。

生活待他不薄,鬼门关捡了条命出来,一睁眼,身边陪着的,有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有……他一直记挂的姑娘。

这小丫头,怎么趴在床边睡呢?

罗韧艰难抬了下手,轻轻抚摸她头发。

许是因为重伤,加上周身连接的各种仪器线太多,后颈还带有牵引器,他很难有动作,只勉强能伸手。

手心里,有几道发丝留下浅浅墨迹,罗韧愣了一下,慢慢拨开她头发,往下一点,被表层发丝遮住的地方,染发剂还没有全干,指腹蹭过去,也沾带了一些。

木代动了一下,很快就醒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前一秒还有些发懵,下一瞬忽然反应过来,欢喜极了:“罗小刀”

罗韧的手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