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呐?”

吴妈妈最不爱看卫妈妈窝囊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过火了,又怕老泪掉出来,抹不开脸。直接转身往回跑。

“这……” 卫妈妈立在原地,瞅着吴妈妈跑远的背影,不知怎么办好。她拍了拍方瑾枝的背,低低劝慰:“没事儿,咱们姑娘不怕。”

方瑾枝并不怕。

吴妈妈的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方家只剩方瑾枝一个主子之后,她的脾气就更不好了。

方瑾枝趴在卫妈妈的怀里,静静看着地上的两块被雪泥染脏的菱锦。她刚刚还在筹划着用这两块料子做些什么好呢,真是可惜了。“先把那两块菱锦捡起来吧。”

“诶!诶!”卫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她将怀里的方瑾枝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捡起了那两捆菱锦。菱锦外面一层都弄脏了,而且卫妈妈的衣襟和双手也都染上了雪泥,没法再抱着方瑾枝了。

卫妈妈四处张望,这里离回去还有一段距离呢。若是平常,方瑾枝倒是可以自己走路。可如今她大病初愈,又天寒地冻,满地积雪的,卫妈妈哪里敢让她自己走路,一旦摔着了可不好。更重要的是倘若让旁人看了去,更是不像话。

瞧着卫妈妈揪着个眉头的样子,方瑾枝知道她又没主意了,便说:“不急,你先把这两捆菱锦抱回去,一会儿再来接我。”

她又加了一句:“弄脏的那一面贴着身,别让人看出来。”

这话说完了,方瑾枝自己都觉得好笑。如今她竟沦落到不如两捆料子重要了。

“好,老奴一会儿就回来。姑娘您别乱走哈!”

“你不要跑,也不要慌慌张张的。如果有人问起了,就说我贪玩。你回去给我拿大氅的。”方瑾枝娓娓说来,声音是脆的、甜的。

“诶!诶!”卫妈妈应了,抱着两捆菱锦往回走。

宽大的兜帽遮了方瑾枝一双漂亮的眼睛,也遮了她眼睛里的一抹愁容。垂花门那边的两位老妈妈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再说了,吴妈妈刚刚大吵大嚷的,指不定又被谁听去了。若真是被哪个下人听见了,要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她虽来到温国公府不过六七日,可也知道这里不比家里。规矩多着呢,算计也多着呢。也正是这六七日的光景,让她明白了好多之前不晓得的事儿。

原来做生意是要被瞧不起的。可是舅舅们为什么要走了那些商铺代为打点?

原来妾室所生当为庶出,她爹爹没有妾室,她之前并不明白嫡庶之分。她母亲是温国公府庶出的女儿,所以被外祖母所不喜。外祖母自然也不喜欢她。

至于外祖父?她的外祖父是温国公的幼子,府里的三老爷。她来的这六七日并没有见到,许是忙吧。

方瑾枝有些头疼,她不喜欢这里,她喜欢她自己的家。

家?

可是她已经没有家了。

几句孩童嬉笑声打断了方瑾枝的思绪,她很快听出来这声音是无矶、子坤两位表哥的。若是被他们两个撞见,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