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整个致定府也只剩下一个谢临云能在各方面力压他一头。

蒋信也才十六七的年纪,年纪小,各自却挺高,唇红齿白的,就是面色十分倨傲,大抵这等出身本来就有一种官家少爷的排场,一到地方就鹤立鸡群了。

他这般傲气,大多数书生虽艳羡对方出身,也忌惮对方才名,但内在也是清高的,不欲在这考场前面暴露自己的不自在,于是一个个都当没看到对方。

当然了,蒋信压根也不看他们,眼里啥人也没有,就管自己跟自己的书童说话。

是了,有点家底的人都是带着书童的,没书童的大多数是寒门子弟。

许青珂忽然觉得起了一阵风,这风吹动了湖边的一排柳絮,曳动生姿,然后她就看到了那骏马奔来,蹄踏落青石板,哒哒清脆。

马上锦袍飘扬,一张玉面剑眉星目,观身姿,有金玉满堂之华丽。看眉眼,有青山江河之俊秀。

这就是江东谢氏养出的儿郎——谢临云。

等他下马,众多考生才觉得对方比他们都高了一个个儿,那身板俊挺得不行。

书读多了,身体其实也容易羸弱,因而大多数考生都显得瘦弱单薄,这跟对方一比,顿时一个个尴尬不已。

谢临云目光一扫,先看到却不是蒋信,而是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一个他觉得很陌生的人身上。

单薄更甚于他人,但身姿挺直,遥遥看来的时候,让他有种自己被遗世的感觉。

所以他也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了。

考试在前,不能分心。

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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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或许度日如年,真正开口三日三场也不过很快就过了。

最后一场考完,许青珂是早早就交卷出来了的。

她的离开惊讶了许多同个考场的考生,就是考官也多看了几眼,但本朝也没规定不能提前交卷,便也暗道这多是一个过渡自信或是自暴自弃的考生吧。

往日也不是没见过。

许青珂沿着湖边散步,走着走着,一只雪白的飞落而下,她抬起手,指尖逗着它,眉目含笑。

不过很快,她察觉到有人注视,转头看到谢临云。

她微阖了眼,朝对方掠一颔首以示礼节,手腕稍一用力,白鸽飞腾而起,在湖上掠过痕迹,隐约可见湖的那一头有悬于水上的湖心阁楼。

很是美妙,却不是谁都能去的。

许青珂转身离去。

谢临云轻声问:“刚刚那鸽子可是受过训?”

藏匿在树上的暗卫跳下来,摇头。

那倒是有趣了,虽说鸽子并不是十分怕人,但也少有如此亲近人的。

他刚刚看到那鸽子在那人的手腕上,十分温驯,莫不是因为那人......也十分温柔?

谢临云沉默片刻,说:“回去查一下她。”

暗卫离开了,谢临云抬眼看向那湖心阁,看着因为有些微妙了,距离其实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