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出去的。

刘念华定睛看着周国平, 这人和年轻时候差不多, 不过是老了一些,眉目都周正,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起夜了,肚子有点疼。”刘念华随口编个理由敷衍,也躺床上去,她还想周国平能问她一句,不管说啥,最好是能质疑几句她半夜起来,这样她就能顺着话反问他几句。

不过,自觉蒙混过关的周国平明显松了口气,翻身睡下。

刘念华离这人远远的,独自躺在床边,再动作估摸都能掉下去,吹了一夜冷风,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吸吸鼻子,只默默淌着眼泪。

泪珠从带着细纹的眼角滑落,滴到枕巾上,那枕巾还是两人结婚时买的,多少年了,上头大红的囍字已经泛旧,最终还是被泪水打湿。

...

刘念华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突然变得沉默,院里人跟她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似的,张蓉见着还以为她是病了。

“念华,你是不是感冒了?这天儿变脸变得快,容易着凉,不行抓两副药去。”

“我没事儿,张婶儿。”刘念华正搬着屋里的泡菜罐,准备夹几筷子泡菜出来。

“华姐,你还要劳保手套不?”梁宝珍着急上班,今天她要去广播站工作,昨天孟萍跟她说,能倒腾一批废旧的劳保手套,大家一人分一点儿,问她要不要。

白捡便宜,谁能不要?马上到冬天了,拆线重新织几副手套多好,暖和!

“你上回不是说要给周哥织嘛,就是线不够。”

听到这儿,刘念华才想起织了一半的手套,看向梁宝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不了,不织了,再也不织了。”

“行,那我先走了。”梁宝珍来不及分辨刘念华说的话,背着包小跑到胡同口,许盛杰正骑着自行车等她。

“今天我就要去广播了,你中午注意听啊。”梁宝珍戳戳男人后背,特意提醒一句。

许盛杰正蹬着自行车,想起能在厂里的大喇叭里听到媳妇儿的声音,有些新鲜,“念什么?”

“薛主任让我这星期先念语录选集。”

薛立军看梁宝珍初次上任,就给她定了大家最熟悉并且最不容易出错的领导语录,中午广播几句,给大伙儿加强一下思想教育。

“那我可等着。”许盛杰想起每天广播播放的时候都是大伙儿在食堂的时候,“那你啥时候吃午饭?”

“提前吃点垫着,要念广播不能吃太饱。”梁宝珍想起上一任广播员对自己的叮嘱,“刘姐说了,隔壁毛巾厂有个广播员吃了一大碗饭,肚子撑得不行去念广播,结果念着念着,打了好几个嗝。”

“这事儿成了毛巾厂好长时间的笑话,那广播员都快没脸见人。”

梁宝珍搂着许盛杰的腰,想到那滑稽有丢脸的场面,一个激动手乱抓一气,正好撞着男人晚上的痒痒肉。

许盛杰腰间一阵发痒,不过梁宝珍浑然不觉,还沉浸在担忧中,“我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不然都没脸在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