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杰和梁宝珍结束了一天罗曼蒂克的约会,看完电影，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了一斤鸡蛋糕，一斤桃酥,这才回家去。
梁宝珍坐在男人自行车后座，想起九年前刚进城的时候，也是天天坐在他的后座去国棉厂上下班。
“我怎么觉得你骑车速度变慢了？是不是上了年纪腿蹬不起来啦？”
梁宝珍抱着男人的腰,故意打趣他。
“你说什么来着？”许盛杰在前方假装没听见,又问一遍。
“算了，没什么！”梁宝珍瞬间清醒了，还是不要质疑他，不然遭殃的是自己！
不过回家的路上，她明显感觉许盛杰蹬自行车的速度快了一些,这人真是的,居然还真较起劲儿来了。
得意于许盛杰的卖力，二人比预想时间早些回到家。刚走进院里就见到闺女正埋头奋笔疾书。
这可是星期天啊！休息的日子，自己闺女还在努力学习！
许盛杰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感,老父亲差点眼眶一红。
“珊珊这么努力学习呢？快歇歇,吃点儿桃酥，爸爸刚从供销社买回来的。”
“好！我正好写饿了。”珊珊拿起一块桃酥小口咬着，学习可是很耗费体力的，饿得特别快。桃酥碎屑掉落到珊珊嫣红的嘴唇上,又坠到她干干净净的作业纸上,爱惜书页的珊珊小手拍拍，将碎屑拍落到地面。
梁宝珍更是好奇，这个点儿哪是闺女学习的点儿啊，她探头看过去，看到一个个努力方正的字。
——我那相亲失败的二叔
噗！
“你看看你闺女作文写什么呢。”梁宝珍拍拍许盛杰,示意他。
“我看看。”许盛杰趁着闺女吃桃酥的功夫，往她作文本上看一眼，差点没笑出声。
只见上面写着：
“我的二叔，长得比我爸爸ai一点儿，但是也很高啦，会抱着我举高高。他和我二shen儿相亲，但是被jujue啦...
我安慰二叔，不要自bao自弃，妈妈夸我这个成语用得好...”
许盛杰看着闺女的大作放声大笑，小伟肯定想不到自己会助力侄女的文学创作。
“爸爸，我写得好吗？”珊珊一脸真诚地看着爸爸，等着被表扬。
“写得挺好，就是不会写的字问妈妈，别用拼音。”
“问爸爸。”梁宝珍在一旁出主意，“顺便考考你爸，看看他还会不会写。”
“爸爸难道不会写？”珊珊有些惊讶，爸爸难道不如自己这个二年级小学生？
面对闺女狐疑的小眼神，许盛杰撸起袖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在闺女面前形象崩塌，“来，把笔给爸爸，今天我教你写字。”
珊珊作文上有好些字不会，全是用拼音代替的，他能不会？
梁宝珍抱着搪瓷盅在一旁喝水看热闹，听着闺女清脆着声音让爸爸给她写字，写着写着还督促起要爸爸写好看一点。
狂草惯了的许盛杰：“...”
仿佛自己在上小学。
——
一个月后，许盛杰和两个哥们儿的传呼台开办，三家人都带着家人出席剪彩仪式。
现在正规的工厂或者企业开业都时兴搞剪彩。
一条红绸被五个人拉着，分别是三个老板和从沪市过来的王华东，以及在这次传呼台创办中出力不少的信息技术人才。
一人一把剪刀，在众人的掌声中一剪子下去，红红火火。
珊珊又见到了燕子，她和爸爸妈妈从沪市过来的，两人一见面就开始背诗。
卫红看到了旁边的梁宝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上回她说自己是电视台新闻主持人，她便守着电视看，没想到还真是！
电视机里出现的梁宝珍和现实中见到的还挺不一样，更加端庄大方，一颦一笑好像透着专业范儿。
“卫姐，喝茶，你尝尝看和沪市的比怎么样？”
“好，谢谢你啊。”卫红觉得这人确实不一般，只管端起茶盏抿上一口，清香扑鼻，不浓不淡。
开业当晚，传呼台还做了一件大事。
在梁宝珍所在的京市电视台花了八百块钱买了晚间电视剧两集之间的二十秒广告位置，一连播放一星期。
这钱花得洪三儿肉痛，他倒不是舍不得八百块钱，只是觉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当晚，回到家的许家人端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盯着小小的屏幕。
伴随着“一hi翁梦似藏gin，森累叭懒sin①...”豪迈的男女对唱歌曲，看得津津有味的一家人见到电视剧一集结束，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传呼机广告。
广告里的两位演员扮演一对夫妻。
男人早起出门，忘了把传呼机带上，将其遗忘在了家里床头柜上。
中午，女人给男人传呼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回家一看才发现传呼机在家，她数落男人一顿，男人连连保证下回肯定不会再忘。
翌日，男人特地将传呼机揣进兜里，中午收到了媳妇儿的传呼，用外头的公用电话回电过去才知道家里出事了，他爸从楼梯上摔下来进医院。
男人紧赶慢赶赶到医院，照顾受伤的父亲，
这时候画面定格，夫妻俩温情地说着话。
“幸好你带了传呼机出门，不然我还没法通知你。”
男人把那个小小的四四方方传呼机握在手上。
“传呼机确实好用，买得值！”
电视屏幕下方同时出现了咨询购买传呼机的热线电话。
随着一星期电视台广告的热播，许盛杰他们的传呼机瞬间成了香饽饽，不少人都在打听，当然，一打听到那么可怕的价格，大多数人都望而却步。
谁能花三千块钱买台传呼机呢？
当然有！
改革开放以来，不少人做生意赚了钱，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各地的万元户也频频出现，传呼机一是方便，二是有面儿。
大家都好奇想有一台，可大多数人买不起，你能买一台是不是有面儿？那稀罕劲儿蹭蹭蹭往上涨。
一时之间，传呼机代替电视机冰箱等令人向往的电器，成为普通老百姓最眼热的玩意儿。
“老许，这个月我们的传呼机卖出去了四十台！”
四十台就是十二万！
洪三儿惊讶地嘴里仿佛能塞下一颗鸡蛋！
“那电视台广告是真厉害啊！”
许盛杰拍拍哥们的肩膀，“那广告钱花得值吧？”
“值！”
当然，这次电视广告的最大功臣还是梁宝珍，主意是她出的，广告设计也是她帮着想的，现在大家最在乎什么，无非就是联系嘛，得有急事儿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传呼机的好处。
最后在电视台排上广告，也是靠了梁宝珍在台里工作的关系，这才排上了开业那个星期播出。
还是放在当下最火热播出的电视剧后面，要知道，想抢这个电视机两集中间休息时间的广告可不少。
——
传呼机广告的大获成功给许盛杰他们的事业再助力一把，这是高利润买卖，卖出一台传呼机比卖出一件衣裳赚得多多了。
接下来几个月，一群人围着传呼机事业打转，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许盛雅见大哥忙得不行，还自告奋勇和嫂子一块儿给他们熬滋补的鸡汤过去。
老母鸡炖得软烂，鸡汤味浓郁醇厚，泛着淡淡的金黄色泽。
“小雅你一个人带过去行吗？”梁宝珍还要送珊珊去星期天的书法班。
“可以啊，嫂子，你放心，我肯定监督大哥喝几碗！”
“那就好。”
珊珊赖掉了钢琴班和舞蹈班，唯独书法班赖不掉，妈妈坚决不让她退缩，字是必须练的。
珊珊同妈妈和姑姑一块儿出发，看着姑姑骑着自行车去给爸爸送香香的鸡汤，她也想去，眼巴巴看着姑姑离开的方向，人小鬼大叹口气。
“哎~”
“你个小丫头叹什么气呢？书法课不能耽误的，等晚上你爸爸回来就能见到他了。”梁宝珍摸摸闺女的额头，天气已经转凉，带着几分秋风瑟瑟，她给闺女带上一顶红色毛线帽，很是俏皮。
“妈妈骗人。”珊珊仰头想看着妈妈，结果视线被毛线帽挡住了，“我都三天没见到爸爸了。”
最近，许盛杰总是早出晚归，夜里回家的时候闺女已经睡了，早上出门的时候闺女还没醒。
“行了，你爸说了，今天肯定早点回来。”
“真的吗？”
“真的，前提是你好好练字。”
“啊？”珊珊叹气，“还是得练字！”
把闺女送到少年宫，梁宝珍和同样送孩子来少年宫书法班的杨妍约着去逛逛。
杨妍通过梁宝珍买了台传呼机，用起来可喜欢，两人每个星期都要送孩子来少年宫，书法班两个半小时课，回家也不是，留那里又有些无聊。
幸好两人还能做个伴。
珊珊和杨妍的二儿子培培又是同班同学又是书法班同学，此刻，两人在书法班是同桌，正认真握笔练字。
书法班老师是个中年老师，头顶秃了一块，鼻梁上架着黑边圆眼镜，正在教室里来回走着，不时检查同学们的练习情况。
“大家回家也要多练习，记住老师说的横竖撇捺的关系...”
天气凉幽幽，听着老师没什么音调起伏的话，珊珊昏昏欲睡，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握笔写字。
她写完一篇往旁边看，培培正聚精会神写字。
“你不困吗？”珊珊压低声音问他。
“不困。”培培抬眼看过去，正好撞进珊珊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你很困？”
“嗯！”珊珊很想睡觉，“这个时候最适合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被，手里拿着桃酥，一口一口掉下碎渣，吃完桃酥再来一瓶北冰洋汽水，听着电视节目睡个午觉...”
培培手一顿，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不对，现在不是在练字嘛...
“你下课回去睡嘛。”
“还有一个小时呢。”珊珊见到老师出去了，教室里突然躁动起来，她的瞌睡似乎也瞬间醒了，“培培，你怎么能学一年钢琴呢？”
珊珊自打听说培培学了一年钢琴就震惊，而且不光是钢琴和现在的书法班，妈妈说，杨阿姨还给他报名了萨克斯班、游泳班...
小小年纪，也太可怜了吧！
“弹钢琴好累的，你看我的手指头。”说着话，珊珊把两只小手往他跟前一伸。
培培只看到十根纤细的手指，手指头白白的，指甲盖带着些粉色，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手指头可遭了罪，哎~”珊珊怜爱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互相摸摸，“我看别人弹钢琴好厉害，可是自己去弹觉得好累啊。”
“累久了就习惯了。”培培冷静说道。
“那你好好练！以后我想听什么，就找你弹，这样挺好的，我也不用受苦，还能听人弹钢琴。”
培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上那么多班不累吗？”
“还好，习惯了没什么。”
珊珊觉得培培真是厉害！他好像特别能上课，“那你不如再报个舞蹈班吧，以后我想看人跳舞了，你跳给我看。”
培培：“...”
“我不跳舞的。”他可接受不了自己去跳舞，想想就不寒而栗。
“为什么？跳舞很漂亮的。”珊珊歪着脑袋。
培培不想理珊珊。
——
珊珊还在少年宫游说培培去报名舞蹈班的时候，许盛雅已经给大哥他们送了鸡汤，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不过她没急着回家，准备去趟新华书店看看教辅资料。
她现在在教初中数学，每天得备课看书，忙得很。
在新华书店待了好一会儿，挑好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小雅。”
许盛雅回头一看，是熟人，“方智彬，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方智彬刚想回答自己是来买吃的，就见到她怀里的书籍，立马改口道，“我准备来买书的。”
念着许盛雅是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是老师，她应该喜欢好学的有知识的人吧？
“哦，挺好的。”许盛雅刚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见到一个大姐跑出来。
“哎，同志，你怎么跑这么快啊？这你买的卤猪下水，还有找你的三毛钱，快拿着。”
许盛雅看看那袋子卤猪下水又看看方智彬。
“大姐，我刚忘了忘了，谢谢啊。”方智彬接过又对着许盛雅解释道，“我来买书，顺便买点儿吃的回去。”
许盛雅笑笑，把着自行车车把准备离开，“那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
“哎！”方智彬好不容易单独有个机会，自然不想错过，“那什么，你能不能帮我参考参考，我不知道选什么书？”
许盛雅一听，思考片刻就答应了，跟着方智彬走进新华书店的时候还在琢磨，没想到这人挺好学的。
结果，眼看着方智彬拿出一本本《数学分析》、《复变函数》、《高等代数》、《解析几何》...
许盛雅有些傻眼，“你确定要看这些？”
这是大学数学要学的内容哎。
“嗯！”方智彬骄傲脸，看许盛雅这模样，自己应该选对书了！投其所好嘛，许盛雅就是数学系毕业的，肯定喜欢对数学有求知欲的，“我准备好好提升自己，在厂里虽然有个稳定工作，可我们也不能止步不前，必须不断学习不停进步。”
“你说得有道理，多看看书总是好的。”许盛雅其实挺担心他看得懂吗？
“是吧，我记得你从小到大都喜欢看书。”方智彬抱着几本数学相关书籍喜滋滋离开。
买完书，方智彬和许盛雅一块儿出门，他终于逮着机会问起之前看电影的事儿。
“对了，那天你怎么没去看电影啊？”
“啊？那天我突然有事儿，就把票给我二哥了。”
“哦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那电影呢。”
“怎么会！我可喜欢看电影。”
“那下次你有想看的电影可以跟我说，我爸在电影院上班，买票比较方便！”
“好啊，谢谢你！”
方智彬和许盛雅说着话离开，路过前面卖卤猪下水的大姐摊位前，大姐热情冲方智彬打招呼。
“同志，下回再来啊，我卤的猪下水可好吃！让你对象尝尝看。”
说罢又看着许盛雅道，“同志，你对象经常专程过来我这儿买呢，味道可好！”
许盛雅：“...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方智彬：“...”
我不是专门来的，就算是，也不能这么说啊，别破坏我好学上进的形...哎，刚刚大姐说什么来着？
对象？
许盛雅闹了个大红脸，她压根没谈过对象呢，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她侧头看向方智彬，这人是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院里人，还是二哥的好哥们，自己和他怎么能被误会呢？
听到大姐不住提着对象，她看着方智彬只觉得心里怪怪的，真是太奇怪了！有种别扭又心慌的感觉。
“大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不是对象。”不管如何，还是得解释清楚。
“啊？”大姐悻悻看着二人离开，这才嘀咕一句，“看那男同志那么看着女同志，我还以为是搞对象了呢。”
等方智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着急忙慌向许盛雅解释，“小雅，刚那大姐瞎说的，你...你别放心上啊。”
他知道名声对女孩子有多重要。
“嗯。”兴许是刚刚被误会了，许盛雅现在不太敢掀起眼皮看方智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许盛雅和好学上进的方智彬告别，骑着自行车回家，耽误一会儿功夫，嫂子和侄女已经回家了。
“姑姑！快来吃橘子！”珊珊冲姑姑招手。
现在已经是吃橘子的好时候，宋春花前阵子托人送了四箩筐进城，给家里人分了，全是大面村种的，大队长带着村里人在山上开始种果树，收获颇丰。
橘子皮薄果肉甜，汁水也足，味道当真好。
“宝珍，你们村种的橘子味道真不赖，真甜啊。”
“是，大队长说了，明年得多种些，准备大干一场呢。”
“好次！”珊珊可喜欢吃水果，尤其是汁水多的，比如西瓜啦，桃子啦，橘子啦，她通通爱。
吃完两个橘子，她去水槽前洗手，哗啦啦的水柱从水龙头流下，搓着手，珊珊抬头一看，正好见到爸爸走进院门。
“爸爸！！！”
三天没见，珊珊很是想念爸爸，蹦蹦跶跶就跑了过去，一把扑进爸爸怀里，“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听着像是自己去外地出差了，许盛杰把闺女抱着往媳妇儿那处走，“想爸爸了？”
“嗯！”
“后面就没那么忙了，以后你肯定天天能看到爸爸。”
“好啊~”珊珊被爸爸放在凳子上，又陪着爸爸吃橘子。
许盛杰剥着橘子，自己吃着，时不时再喂闺女一瓣，没一会儿就吃了三个。刚谈成一笔生意，他心情大好，周云顾着孙子的身体，让他也别太拼。
“家里现在生活条件那么好，你也没必要这么费劲，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奶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梁宝珍看着身边坐着的男人，确实成熟不少，不过她倒不担心，许盛杰一向有主意。
“明天还要起那么早？”梁宝珍刚开口说话，就被许盛杰喂了一瓣橘子，囫囵嚼了嚼吞下。
“不用，这阵儿忙过了，传呼台接待的员工也培训得差不多，王哥从沪市安排过来的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后面基本就步入正轨了。”
“那可不，人家都干了多少年了。”
许盛杰仔细挑着橘子瓣上的橘丝，前后左右都挑了个干净，他倒是无所谓，媳妇儿和闺女都不太喜欢，所以他喂人之前都得挑挑。
梁宝珍看着他认真挑着，挑得干干净净，又喂到自己嘴边，这才张口吃下，“你自己吃吧，我吃了好多了。”
“嗯。”答应得痛快，许盛杰还是没闲着，自己大口解决，再喂喂媳妇儿和闺女，没一会儿又消灭了好几个橘子。
陪着爸爸吃了一会儿橘子，珊珊肚子鼓鼓的，吃得饱饱，她想起什么往屋里跑，没一会儿便拿着纸笔到院子里的矮小书桌前开始写字。
屋里拉着电灯也不如外头自然光线亮堂，珊珊喜欢在院子里写作业看书，爸爸给她做了个适合她身高的书桌。
“这么用功啊？”许盛杰远远看上一眼，对着媳妇儿道。
“写作文呢。”
“不是一个月两篇吗？”珊珊语文老师的要求，是一个月两篇作文。
梁宝珍跟男人说起最近闺女的兴趣，“她现在喜欢上写作文了，老师没要求也写，我说那就相当于日记了，干脆给她买了笔记本，随她写。”
“那我看看去。”许盛杰三两口吃完橘子，洗了手往闺女那边凑。
结果刚一来就被珊珊敏锐发现，两只小手往本子上一捂，义正言辞道，“爸爸，不许偷看哦！”
许盛杰：“...”
很受伤，我还是不是你爱的老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