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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罗嘉鸣离开。

阮文逮着机会问谢蓟生,“你怎么来了,最近不忙了吗?”

他又没寒暑假,怎么自己前脚才回家,后脚谢蓟生就跟了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多,她都忘了问。

脖颈上的痕迹深了几分,嗓子也有些沙哑,这次倒不是装的。

后遗症。

“那边忙完了,我放了几天假。”

其实他这次过来也不是单纯看阮文,许工夫妻留下了不少东西,既然找到了他们的家人,总归要给他们才是。

尤其是阮姑姑,对分别将近三十年的兄嫂有太多的执念。

人到底见不到了,能有个念想,倒也是好的。

但他见到阮秀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哪怕是对阮文,这个知晓了真相的人,也不止从何说起。

谢蓟生要去县里办点事,阮文送他到村口。

“你帮我去棉厂跟陈主任说一声,我怕她知道了担心。”毕竟中间还有个郭安娜,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好。”

“那你再帮我去看望下汪主任,把这本书交给他。”

“好。”

“你去县城,是要去看魏向前吗?”

谢蓟生没有迟疑,“是。”

他当时在安平闹的很大,的确得罪了一帮人。

但汪叔的面子在,他去探监魏向前没什么问题。

阮文笑了下,帮着谢蓟生整理了下领口,“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让人难过。”

谢蓟生的性格,她多少还是琢磨出了一些。

他有他的原则,有时候也圆滑的可爱。

可这人骨子里还有着嫉恶如仇,就像是元书记的死。

他这次去探监魏向前,也是想要传递一个信号吧。

魏向前的知青身份会让村里乃至公社里为难,可公安局还有县里头就不见得会卖这个面子。

是知青是如何,考大学了又如何?

杀人未遂,而且还破坏社会风气(搞大女同志的肚子)。

如果谢蓟生真的透露出杀机,魏向前大概率的活不下去。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蓟生背后还有人不是?

可阮文不想要魏向前死。

死多省事啊,一了百了。

就担惊受怕几天。

倒不如让他活着,猪狗不如的活着。

没有尊严的活着,活在其他人的讥嘲之中。

那才是对魏向前最大的报复。

“不知道魏知青有没有考上大学。”阮文笑眯眯地说了句,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有着“恶毒”的一面,而且阮文也不惧怕谢蓟生知道。

谢蓟生笑着刮了她的鼻头,“我过会儿打电话问问看。就算没考上,他也能‘考上’。”

只有这样,对魏向前才是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