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上午的挫折后,阮文的态度会软和下来,毕竟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对她的技术感兴趣。

那些来来往往的问询者,有一半都是他派来的。

越多的人想要了解,却没有一个想要进一步交流,这对于祈求合作的一方而言,是痛苦的折磨。

桑原有信称不上熟读兵书,但攻心之计他也懂得。

然而阮文此时此刻的表情,像是行囊里装满了嘲讽。

桑原有信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难得阮小姐来到了东京,不如我请客,陶先生要一起吗?”

谁跟你一起啊。

陶永安虽然贪嘴,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很有分寸。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他陶永安当然也不会为了一顿饭,就失了自己的原则。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会,怕是不能和桑原君共进晚餐了。”

“这样的拒绝,让我很难过。”桑原有信又是鞠躬,“如果哪里得罪了阮小姐,那么我对此致以诚挚的歉意,希望阮小姐看在同为女性的份上,与我合作,起码坐下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合作,也算是为您的同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桑原有信是一个很会说的人,如果阮文是个不会说话的,又或者是个容易被感动的,那么这会儿她已经高戴着桑原有信丢过来的帽子,洋洋自得呢。

但她并不是。

她甚至有些狭隘,狭隘的民族主义。

日本人是她赚钱的对象,至于做贡献?

也没见其他资本家做贡献,把这些流水线的作业产品降价,降低女性的心理负担。

凭什么,就要自己做力所能及的贡献呢?

看来双标这件事,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环境甚至任何人身上。

尤其是,当这利益足够大的时候。

“几十年前,你们的士兵屠戮我们的百姓时,也没见你们手下留情啊。莫非发动战争的人反倒是好的,像我们这些受害者,反倒是十恶不赦?”

桑原有信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阮文的嘴巴一次比一次毒辣。

她仿佛是一枚针,随手一撒就飞来大片,让他防不胜防。

“阮小姐这样说,让我很伤心。”

阮文怼的不亦乐乎,“那桑原先生早些回家享受温柔乡才是,何必浪费时间精力,派人过来不算晚,还亲自过来一趟,这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桑原有信的脸色变得清白,“你,阮小姐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那就去医院神经科检查一下,看自己脑子有没有出问题。”

桑原有信:“……”

陶永安:“……”阮文的功力似乎越发身后了。

荣林:“……”为什么他觉得即便是自己不在,阮文也能把这件事做的很好呢?

……

桑原有信再度铩羽而归。

“你清楚他的底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