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要是平日, 宁婉肯定要感慨下傅峥和陈烁的积极, 然而此刻,她看向坐在自己办公桌对方的客户,却皱起了眉,她好像想起来这是谁了。

对方见门落了锁,似乎才终于放下了紧绷的弦,这才没那么瑟缩和戒备,然后摘掉了帽子。

本来不摘宁婉还只觉得对方穿戴那么多有些奇怪,等对方真正摘了帽子,再摘了眼镜,拿下了围巾,随着她动作的进行,宁婉的心情越发沉重。

对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还肿着,一片血污,只草草在眼周涂了点碘酒,而那在皮肤边晕染开的黄色则让她的伤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一只肿着的眼睛小的只能睁开一条缝,嘴角也破了口,还带着血痂,整张脸上完全看不出上次咨询时那温婉的五官,像一张被人随意涂抹的脏画布,破败、颓丧灰暗。

宁婉的心里重重的一滞。

她记得非常清楚,在个把月前,这位年轻的女性曾经来自己这里咨询过,当初她的脸上就带了伤,眼里含泪,因为遭到丈夫的家暴,想要离婚。

宁婉对自己经手过的咨询本来就有记录下来的习惯,而其中对于家暴案件的记录则比一般的都会更详细,她清楚记得当时自己曾经指导过对方报警,教对方如何留存被家暴证据,也表示了愿意提供法律援助。

后续对方没有找宁婉来继续推进离婚,她也没有太意外,因为当时这位年轻客户看起来家境不太差,谈吐也温文有礼,说话逻辑清晰,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类物质条件不太差的客户,最终未必愿意选择社区律师,毕竟社区律师给大部分人的感觉是援助性质的,人们普遍有个认知觉得免费的或者便宜的没好货,因此很多条件尚可的客户更倾向花钱找资深大律师。

只是如今眼前这年轻女人的惨烈模样,她大概是咨询过自己后,并没有真的找律师去起诉离婚……

“律师,我想起诉离婚,我这是被我老公打的……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打死……”

那年轻女人的声音沙哑哽咽,眼神却无神到已然哭不出来,而她一张嘴,宁婉才发现,她连一颗门牙都缺失了半颗,想来是被丈夫打断的……

陈烁并没有见过对方,然而傅峥也是见过的,他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宁婉,显然也是认出了对方:“能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大约是紧锁的门终于给了对方安全感,那年轻女人又瑟缩地环顾了下四周,这才终于哭出声来:“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她的情绪激动,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有些恍惚,然而在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叙述里,宁婉三人终于搞明白了事实――

这位年轻女性名字叫舒宁,果不其然,是位高材生,是机械工程方面的博士。

“我的老公虞飞远是我的硕士和博士同学,因为跟着同一个导师,做项目、实验的时候常常在一块,又是一个专业的,共同话题也挺多,在研二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他对我照顾有加,博士做论文压力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