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月酌竟不在大雍?

罢了, 我先去寻那小子, 他应该知道事情真相。”

说罢,邋遢男子原地一旋,化作一阵清风,倏然消失。

城东四海车行。

天色渐渐转暖,春天的气息愈发地浓了。

车行的生意也开始转好,沉寂了一冬的商贾、旅人活跃起来,车行也就忙碌起来。

不过,住在后宅的玉衡却清闲的很。

他穿着一袭宽松的长袍,正在几案前作画,随着他笔锋游走,一副丹青跃然纸上。

汤唯站在旁边,赞道:“玉兄画技出神入化,我虽受你点拨过,却始终难窥门径,所画无论山水、花鸟、仕女,皆难展露出此神韵。”

玉衡把笔搁在笔山上,笑道:“你本不好此道,学画,只是为了静心专注,有助于你修行,造诣自然难称上乘。”

汤唯道:“是!我这一生,只专注于修行。

不比玉兄,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平素生活,更是精致。

但是神术功法,却是愈加的精深,我有时候真怀疑,我选择苦行,是不是最好的修行方式。”

玉衡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如剑修,未大成时,总比他人逊色一筹。

可一旦大成,却能同阶无敌,甚而越阶挑战,你的苦行修炼,及至大成时,实要比我强的太多。”

他吁了口气,道:“其实大道磅礴,我等凡夫,穷尽一生之力,能体悟几何?

所以,专注于一道,将其修炼于极致,才能更有机会触摸到大道之本。

就说这作画……”玉衡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连山夹涧图,悠然道:“若是画到极致,又何尝不能以画入道?

我之画艺,实习于一位前辈,那位前辈的画艺,已经到了……”这时,那画中长涧下的幽潭中,突然溅起几滴水来,溅到玉衡的脸上。

玉衡一呆,就见那潭中一尾小小游尾竟跃纸而出,飞在空中,陡然身形一化,变成一个邋遢男子,翩然落地。

汤唯大吃一惊,一时来不及施法,马上拔剑出鞘,向那人眉心刺去,喝道:“玉兄小心!”

那披发男子翩然一转,修长的指端已经多了一支笔,手腕一抖,那支笔已经迅速在汤唯眉心写了一个“山”字。

汤唯卟嗵一声,就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汤唯只骇得肝胆欲裂,这是什么大魔头,竟然拥有这般神通?

如果他方才是用剑刺来,自己岂非已经死了?

虽说汤唯是来不及吟咒就法,十成本领尚未使出一成,可是就凭这人举手投足、默发魔法的本领,汤唯觉得自己就算使出全部本领,恐也不是他的对手。

邋遢男子只凭一支竹笔,将奉常寺引以为傲的少年神官汤唯镇压于地,却是浑不在意,只向玉衡淡淡一瞥,把笔往笔山上一扔,眉头一皱,道:“小玉啊,这人是你朋友?

如此莽撞。”

玉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