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回到宋家村的二日,苏太太过来了,上回宋子恒中举吃宴,她也来过,来时还有些忧心忡忡,往常宋家对女儿不错,她进门一年半肚子未有动静也不见说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那时宋家比不得他们苏家,卖葡萄酒,女婿几个孙子都去县里念书,哪样不是她女儿与她苏家的功劳?看在他们苏家帮衬了这么多份上,亲家也不户这么早拿孩子来说事。

谁能料想女婿就这般能干,头一回考秋闱就中了,名次还那般靠前,连与她相熟的太太们聚会起来都说这个,县里出了个青年才俊,这些稍微有头脸是不知道?连知县老爷都亲自接见了,高兴得不行,就等着明年考中进士,知县老爷到时考评,至少又多了一笔可写的东西。

在小县城里,知县老爷就是天大的官了,苏婉那次带了说知县夫人喜欢吃的甂炉给苏老爹苏太太他们吃了一次,结果现在苏太太出去赴宴,那些个太太们家里必备甂炉,好吃是一回事,主要说出去也有面儿,她们与知县夫人吃一样的东西呢!

是以这会儿,知县老爷正喜欢的人,整个县里都要把这人拉出来说几句,别人说只是跟着凑热闹,里头吴秀才的娘子是个有见识的,便道照往年这等人物,进京会试也有极大的把握金榜题名,这等英年才俊,人家提起来都说是咱们县的,可不要提一句咱们现任知县?说不准知县就因着这个被京里那些大人们记了个好呢,他能不欢喜?

苏太太这才知晓,自家女婿是个不得了的,明年说不准就一举金榜题名,这等青年才俊,连京里的贵人们都会高看一眼。

女婿这般人才,苏太太高兴是一回事,高兴完了又开始担忧,谁也说不准日后会不会变,女婿现在瞧着很是喜欢自个儿女儿,说不准是因为他在这小地方,没见过真正的大家闺秀,自家不是自夸,她女儿比起县城里的姑娘们,还真是没的说,却也不敢狂妄到与那些大家闺秀相比,一旦女婿被那京里的繁华迷了眼,不再对女儿上心,他宋家又起势了,自家还是个小商户,不能支撑女儿在宋家挺起腰杆来,女儿却迟迟未孕,连个儿子都没有,岂不是日后受磋磨的命?

苏太太越想越后怕,去宋家吃酒席前夜里都几乎睡不好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知道,他这会儿也没个办法,女婿尊敬他们,他们说话才有用,若他心里不尊敬了,那他们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苏太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生儿子,必须马上就生,女儿已经把亲家的心笼络住了,再生个儿子,这位子算是坐稳了,日后只要亲家在后头支持她女儿,便是女婿变了心,看中别个狐狸精,宋家至少还有她女儿的一席之地。苏太太打定主意,那些日子都不肯去和太太们聚会了,每日就在家求神拜佛,自家都不吃肉了,改吃素,就是为了虔诚一点,然后整个县里香火盛的菩萨,她都去拜了个遍,她做这事已经有了经验,当年若不是心诚,怕是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求不到,如今不过是照着当年的法子做一遍。

她女儿比她命好,她刚开始求,在宋家吃酒席时因着不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