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簪花宴上着凉了。”

春日渐暖,座下已撤换成进贡的薄绒波斯地毯,不如冬日的厚毯那般柔软厚实。

赵嫣跪坐,只觉小腹酸痛更甚,纵欢那处也被足踝抵得颇为难受。

一开始她尚能勉强挺直背脊,过了不到片刻,干脆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她神情恹恹地趴在案几上听讲,一宿未眠的眼皮坠重无比。

周及见赵嫣歪了身子,似是在思索什么。

他还记得老师交给他的任务,若要套话,此时的小太子精神松懈,正是最佳时机。

然,君子不趁人之危。

他迟疑了半晌,终是咽下备好的腹稿,转而道:“殿下若身体不适,可宣太医问诊后,再告假回宫歇息。”

赵嫣迟钝回神,揉了揉眼睛摇首道:“方才在太极殿前站了许久,真是一点力气也无了,让孤先在这儿养养神吧。”

周及见她面色着实惨淡,颔首应允道:“那臣继续讲解,殿下无需听,只管休憩便可。”

赵嫣知道周及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领命来为太子授课,便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时辰,非得讲到撞钟声响为止。

但他从不用自己的原则去强求别人。

赵嫣遂枕着掌心趴在案几上,伴随着那阵平淡的讲读声阖上双眼,不稍片刻,便疲惫地坠入了幽深的梦境中。

周及见状,声音微顿,起身取了大漆衣架上晾干了的油布斗篷,轻轻披在小太子瘦弱的双肩上。

……

闻人蔺从太极殿出来,身上沾着那股浓重的降真香,令他略微不适。

候在长庆门下的张沧迎上来。他胳膊下夹着一柄纸伞,一手提着一件遮挡雨气的藏蓝斗篷,歪身给主子披上。

闻人蔺上下扫视他一眼,问:“穿新衣了?”

“嘿!王爷厉害,一眼就瞧出来了。”

张沧摸了摸自己刮得干净的铁青色下巴,嘿嘿笑道,“洗了个澡,胡子也刮净了。”

张沧回去琢磨了半宿,自己这辈子是铁了心要找婆娘过日子的,虽无法迎合王爷的喜好,但怎么着得仪容整洁,方对得起王爷的另眼相待。

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又殷勤执伞为闻人蔺遮挡檐上滚落的积雨。

伞沿低低压在头顶,险些戳瞎眼睛。

闻人蔺忍着要将这破伞一掌掀翻的念头,抬指抵着伞沿,皱眉将其从自己眼前移开。

张沧又举伞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念叨:“快到巳时了,王爷去崇文殿见太子,别忘了带上那个……”

说罢,露出一个只可意会的神情。

崇文殿……

闻人蔺顿了步伐。

当初他接下太子太傅之职,不过是想将小太子放在眼皮下,置于股掌中,当做自己无聊时日里的一桩解谜乐趣罢了。

现今谜底已然揭开,按理说“小太子”对他而言已无任何观察的价值,这个“太子太傅”,又何须当下去?

闻人蔺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