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请移步上座!侯爷正与侯夫人在行止轩谱曲,容仆前去通传一声。”

“是我们不请自来,不必惊扰宁阳侯雅兴。”

廊后传来阵阵清雅的琴音,赵嫣接过李浮递来的书法卷轴,与霍蓁蓁一起朝琴音流淌之源行去。

行止轩前,梧桐落叶萧萧,墙边墨菊垂瓣如丝。

容扶月一袭月白长裙端坐,素手抚琴,指下叮咚,清雅若月中仙子。而魏琰一袭襕衫立于琴旁,以玉箫和之,风流蕴藉之态,宛若一幅画卷铺展。

琴箫和鸣,悠扬婉转若云间天籁,涤荡心神。赵嫣示意身后随行之人放轻步伐,安静欣赏。

一曲毕,余音不绝,竟引得附近的鸟雀于枝头啁啾。

抬首见到赵嫣等人,魏琰有些意外,扶着妻子起身,一同向前行礼道:“太子殿下。”

“舅舅、舅母不必多礼。”

赵嫣回礼道:“方才入府时,我见外边有不少自荐诗文的儒生,舅舅还给他们备了坐凳和茶点,倒像是门客的待遇了。”

“殿下过誉。臣年少时自荐吃过闭门羹,不想他们也受此轻视罢了。”

魏琰伸手示意赵嫣进屋落座,温润笑道,“太子来寒舍,可有要事?”

赵嫣还未开口,霍蓁蓁便连珠炮般抢着回答:“太子哥哥得了一幅严书圣的真迹,不知真假。我俩争论了好一会儿,实在难分高下,特来请宁阳侯帮忙鉴定。”

“原是如此。”

魏琰谦逊道,“殿下要鉴字,召臣入宫即可,怎敢劳烦殿下屈尊来此。”

“不打紧。孤也想来看看舅舅。”

赵嫣抿了抿笑意,从锦盒中轻柔取出字卷,一寸寸铺展于书案上。

魏琰俯身仔细观摩题跋印章,又风雅地扼袖抬手,以指腹碾了碾纸张上的墨迹。

霍蓁蓁托腮在一侧等了半晌,没忍住问:“如何,是真迹还是赝品?”

魏琰笑了笑,温柔招手,示意自己的妻子也过来瞧瞧。

“到底如何,我与太子哥哥谁看得准?”霍蓁蓁催促。

容扶月审视良久,莞尔道:“这幅画不算赝品,也不全然算真迹,太子殿下与郡主应当算平手。”

意料之中的答案,赵嫣并无多少惊愕的神色。

霍蓁蓁却是瞪大双眼道:“为何?”

魏琰指着卷轴的装裱处,指腹从宣纸边缘轻轻划过,解释道:“这种宣纸名为‘夹宣’,为双层夹。若将其小心揭开,便可将一幅书画真迹拆分成一模一样的两层,上层墨稍浓,下层墨稍浅,殿下的这幅便是揭出来的下层。”

“也就是说,这幅字确然出自严书圣之手,只不过是从真迹里揭下来的一层纸皮?”

“不错。”

赵嫣做出了然的样子,颔首道:“舅舅慧眼,孤受教了。”

魏琰道“不敢”。

他看了赵衍片刻,忽而想起一事。

“去年殿下来寒舍时,似落下一枚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