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大雪将至。

赵嫣没有回宫,先去了一趟容府。

那日容扶月呕出郁结于心的淤血后,赵嫣就命人将她秘密送回了容府休养,没有让除容家和闻人蔺以外的任何人知晓。

容府如今的当家是太常寺卿容仕青,此人乃魏皇后旧识,太医院的张煦便是经由此人举荐,是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容仕青终身未娶,虽年近不惑却依旧丰神俊朗,看上去比实际年纪年轻许多。

他行了礼,听赵嫣问及容扶月的近况,便摇头流露出心痛:“舍妹心思重,溺于往事,还是不太吃得下东西。”

容扶月正坐在窗边看书,身形比前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即便穿着厚实的冬衣也不见丝毫臃肿。

她远远地就看见了赵嫣,忙放下书起身行礼。

“容姨,不必多礼。”

赵嫣就站在窗外,抬手示意她起身。

容扶月的云鬓即便在女子中亦是少见的浓厚,反衬得她天姿国色的脸庞白且小,像是纸画出来的美人,没了生气。

容扶月抬头看了眼不见日光的天色,忽而道:“可过了午时了?”

“是,午正了。”

赵嫣回答,“那人,已经刑毕。”

过了好半晌,容扶月才点了点头。

赵嫣不禁想起了那日在顺义门内,这个纤弱的女子代替魏琰向众人折腰请罪的画面,心中一酸:“天理昭然,容姨不必自责。”

容扶月摇了摇头,失神道:“妾只是不明白,妾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活在世上?”

为何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赵嫣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道:“容姨有无想过,就这么死了,黄泉之下见到想见之人,该如何交代?”

容扶月怔怔。

“生命何其可贵,且容姨当年并非是自愿嫁与魏琰,说到底也只是八万多受害人中的其一。若内心有愧,赎罪的方式有诸多种,而结束生命只是懦夫的选择,除了让自己轻松解脱外,毫无意义。”

容扶月双肩一颤,咬唇羞愧道:“妾浅薄至此,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赵嫣适时道:“那些阵亡将士的遗孤,许多都无人照顾。孤打算设个学堂,收留他们习字读书,其中有不少姑娘家,正缺个女夫子,容姨若不嫌弃,可要去试试?”

容扶月讶然抬眼,许久,喃喃道:“妾……可以吗?”

赵嫣温和一笑:“当然可以,容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性子又极好,定能将那群孩子教习妥当。不过在这之前,容姨定要保重身子,不然孤可不敢请你。”

从庭中出来,容仕青朝着赵嫣拢袖长躬。

“臣多谢殿下宽解舍妹,给了她一线活下去的希冀。”

“希冀是她自己给的,孤不过给她指了条道而已。”

赵嫣提了提唇角,接过流萤递来的手炉暖着,“何况,孤以后说不定还要继续仰仗容卿呢。”

容仕青忙躬得更低了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