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话。”

闻人蔺不动声色捏了捏赵嫣的尾指,缓步向前,站在太后面前。

闻人蔺身高腿长,而太后七十高龄,仰首看他时颇为费尽。闻人蔺自行欠身,矮了矮身形。

太后打量他许久。赵嫣不自觉捏着袖边,担心皇祖母出言训斥。

但太后只是缓缓褪下自己手中的那串菩提珠子,当着孙女的面,交至闻人蔺的掌心。

“这串菩提与先前的白玉佛珠是一对,跟了哀家大半辈子。白玉的那串,玉泉宫出事哀家交予了长风丫头,这一串,就给你了。”

太后道,“你是个聪明人,旁的也不用哀家多说,知道该怎么对她吧?”

老娘娘积攒了自己大半辈子香火善念的佛珠交予他们小年轻一人,自然是希望他们平安康健,白首到老。

闻人蔺眼帘半阖,温和道:“臣知道。”

“那就好。”

太后心满意足,挥挥手示意都退下。

赵嫣与闻人蔺敬重行了一礼,先行告退。

一出殿门,赵嫣的步伐便轻快起来,负手倒退着问闻人蔺:“怎么半年的定亲之期你还嫌久啊?我都怕皇祖母斥责你无礼。”

浓重的花荫自她身上掠去,她的笑眼也随之忽明忽暗,蕴着扑闪的光。

闻人蔺抬手拂去头顶横生的枝节,语气从容自若:“一个月足矣。”

“一个月,够你准备齐全聘赠?”

“殿下若需要,今夜便可送去寝阁,只是不知殿下那地儿塞不塞得下。”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赵嫣蓦地想起方才自己那句“贞洁就应是男子最好的聘赠”,不由脸颊一热。

她瞪向闻人蔺:“你想什么呢!”

“自知倾心于殿下,本王便开始物色一应聘礼,陆续准备了半年,已基本妥当,绝不让殿下掉面子。”

闻人蔺似是明白了什么,眸中笑意更深,“殿下以为,本王所说的聘赠是什么?”

“……”

偏偏闻人蔺还要火上添油一句,“嫣嫣如今真是长大了,想得也深了些。如有需要,本王也可尽心使一使别的‘聘赠’。”

“你真是够了!”赵嫣捂耳转身,裙裾荡开涟漪般的弧度,不想理这个满腹黑水的狗男人。

闻人蔺在身后低低笑了起来,轻沉愉悦。

他伸手拉下赵嫣捂耳的手,轻轻交扣在掌心,与她信步比肩道:“是本王的错,一见心悦之人,便忍不住想逗弄一一。”

赵嫣凉凉一嗤,揉了揉发烫的耳朵。

阳光透过花中间隙,洒落一地光斑,一切都如同做梦一样。

赵嫣忍不住伸手,接住那漏下的碎光,任凭明亮的暖色于指尖跳跃。

“闻人少渊,你为何这般急着定亲?”

“你说呢。”

“你就是怕我反悔。”

赵嫣故意道,“我尚且年少,而你已至成家立业的年纪,你怕有朝一日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