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树上。

背后的青木树冠陡然受到冲击,一阵抖动,枝叶轻颤,簌簌声里,一朵睡眼惺忪的娇花自枝头惊落,掉在了树下一抹掩在春衫下的雪胸间,他低了头,一口将花连同薄襟咬衔在了口齿之中。

不知是花,还是来自她的体肤,幽幽暗香沁入口鼻。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含着芳香的空气,深醉在了这个暮春的夜色里,将她方才对自己做过的事,悉数回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双足悬了空,登时没了片刻前的凶悍,只能将她双臂挂在他的颈上,双腿勾着他腰,免得滑落下去。再片刻,她便歪了脑袋,无力地贴靠在了他的肩上。

幽阒的青林深处里,飘出了一缕细微的喘息之声。

裴萧元血脉偾张,再也抑制不住,将她一把再次抱起,快步走出林苑,穿过连廊,来到附近那一间她初入宫时曾用作住处的屋前。

宫殿未开,匠作皆去,留驻的少量宫人也不住在这里,四下无人。他将她带入其中,掩了门,两人便倒在了屋中的床榻之上,四臂相缠,紧紧搂在了一起。

小窗漏入一缕微弱的月影残光。床榻甚是狭窄。长久没有住人,空气里有淡淡的尘螨味。简陋的黑屋,却叫裴萧元疑心他几登上天堂。她摸到了他昔日发狠断指的那一只手,在他又一次下意识想抽避之时,固执不放,拽来,引着它,叫它尽情地抚过她的姣面和柔软的唇瓣。她亲吻着它。

它可以为所欲为,如何对她都可,只有一条,不许它再退开。

裴萧元未得到过她如今夜这般的示爱。他红了眼角,只觉甘愿俯首,为她献上他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

裴萧元自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之感,然而,在他的心底下,却又好似并未真正得到来自她的饱实的投喂。这和她体肤相交的美妙时刻,本当尽情享受的他,竟自己又找起了不自在,慢慢地,停下不再出力。

她起初依旧闭目,等了片刻,一根纤指勾起,在年轻男子那肌肉结实、皮肤光滑的腰上打着旋地搔了几下,他却还是不动。她误以为他乏了,将他推倒,自己翻身起来,却被他一声不吭地按了下去。

她挣扎了几下,起不来,便疑心他是另外想试什么新的乐趣,却耻于开口要求,忍不住轻笑出声,半是逗弄,半是鼓励这个至今在她面前仿佛还是有些拘谨的人:“你想如何,你倒是说呀!”

他是如此地喜爱着她,为她着迷。自第一眼看到她,她便击中了他的心。

裴萧元一阵冲动,俯身和她贴耳。

“嫮儿,你何时开始,也喜欢我了吗?”

“我早就喜欢你了,裴郎君难道不知?”

她笑吟吟,应得竟如此快。他一怔,疑心她在敷衍。

“当日你要我做你驸马的时候,分明……”

他不由又一次忆起婚夜,闷闷地闭了口。

“分明如何?”她竟好像还在逗弄着他。

他不答,慢慢地,紧抿起了唇角。

窄仄的床,叫他无法尽情腾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