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空间那句话低不可闻,像被风一吹就会吹散的喃喃自语。

白殊的眼睫很轻地颤抖了一下，弧度小得几乎会被忽略。

乌憬看着面前的白殊，堵在嗓子眼的话,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些可以直观地让人感受到他情绪起伏的肢节挣扎涌动片刻,还是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空气归于寂静,乌憬的神情难掩烦躁。

他很想告白，可又害怕告白,他怕从白殊身上看到拒绝的神色,怕他拒绝后他们之间会产生隔阂。

人类世界里最好的关系，一旦另一方越界后，关系就很难修复了。

而且他对于爱情还是一知半解,他只知道,他喜欢白殊，他想侵占他的视线,想让他的生活围绕着自己转。

可是白殊不愿意,他就算对别人再冷漠,只要他想交朋友他就会交。

最亲近的外婆不能干预,他也不能。

乌憬皱着眉竭力克制的样子,深呼一口气，盯着白殊喃喃道：“等高考结束……”

白殊的眉心几不可闻地一跳。

他没问等高考结束是什么意思，乌憬也没说。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都因为这句话消散,乌憬凝望着白殊,嗓音带着一点示弱：“白殊，不要跟别的人走太近，也不要有了别的朋友就疏远我。”

一周七天，他只有几个小时能跟白殊相处，这还是他自己过来找白殊的情况下。

如果他不来,白殊每天都会跟同学待在一起，一直到放假才有短短的时间回寨子里。

他突然感觉，他们之间的那根线随着白殊长大而变得越来越长，只要白殊不想回来，他就可以一直不回来。

乌憬的心感受到了一点往下坠落的恐慌，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么，线太长，他就牢牢抓住线，不让它断掉。

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不管白殊能不能回寨子，未来还要去多远的地方，他都可以去到他身边。

白殊抬眼，清凌凌的眼珠子透亮，像被雨水洗刷过，一眼就能望到底，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眼前的人，指尖蜷缩了一下，轻轻地应了声：“好。”

距离高考在即，摸底考试一个接着一个，班上的气氛越来越紧绷，连下课大多数人都在做题，学习氛围很浓郁。

白殊视线望着窗外，远处翠绿的叶子被太阳晒得卷起了边，蝉鸣声此起彼伏，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他握着笔怔怔出神。

旁边突然传来笔帽戳在桌上的声音，白殊目光从窗外转移到身旁，坐在他旁边的风纪蹙着眉，一脸打量地看着他：“你在发什么呆？卷子拿着好半天都不下笔。”

白殊回神，看了看风纪又看了看桌上的卷子，摇头道：“没想什么。”

他和风纪组成了学习固定小组，老师对他们凑在一起学习非常乐见其成，找了很多卷子给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