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嵘很快又抓住她的手，牵着她走。“我们得习惯这样，养成了习惯，就不容易在家人面前穿帮了，不管是在你家人面前还是在我家人面前。”
习惯？习惯了还了得？“秦汉嵘你别拉我，我自己走。”
“嘘，你的声音太大，小心他们听见。”
“这门的隔音很好。”
“你就知道你妈不会开门？不会偷偷地目视女儿、女婿的离开？”他自己的妈妈就老干这事。
那个时候，他还在读大学，每年暑假回家，妈妈总是守着他。每天他出门，她在他身后张望，每天他回家，不论有多晚，妈妈不睡觉，都要等到多晚，见他回来了，要赶上来絮絮叨叨地问，跟谁一起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我不是说过，让你早点回，我不是说过让你别跟谁谁谁在一起，我不是说过……
他体谅妈妈，这是紧张，这是爱他，但这种细密的爱，让他窒息。
终有一次，他发火了，他说，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请你不要天天这样追着我问，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自此，妈妈收敛了一些，不再事无巨细地追问，但每一次，她还是会跟在他的身后，偷偷地张望，每一次晚归，他都知道，妈妈房里的灯并未熄灭，每一次从家里出门，他都知道，虚掩的门后，有妈妈的眼睛，在注视。
唉，妈妈，妈妈对他的爱，是一种占有欲强烈的爱，妈妈不喜欢小卉，在不知道小卉患病之前，妈妈就不喜欢小卉，因为小卉并不是她满意的女子，也因为小卉抢走了她儿子的心，养育二十几年的儿子，被一个名叫小卉的女人横空夺走了心，让她怎能不心生恼恨？
上面的结论是小卉的分析，但秦汉嵘认为小卉分析得不错。
现在莹莹，妈妈对莹莹会满意吗？他知道，肯定不会，今天莹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抓紧了傅莹莹的手，他说。“等会儿我妈妈如果刁难你，你别往心里去。”
“放心，我不会。”拿钱替人办事，为什么要往心里去？
电梯门开了，秦汉嵘拉着她进入。
电梯从十六楼运行到十五楼，陆佳进来了。
抬头看到傅莹莹衣着光鲜，和秦汉嵘并排站在电梯里，她嘴巴张老大，“你们……”看看电梯里还有其他人，陆佳最后吐了一个好字出来。
傅莹莹没想到这么巧，今天不上班，都能在电梯里碰上爱睡懒觉出了名的陆佳，一张脸，腾地就红了，耳朵里嗡嗡响，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她还站在里面不动。
秦汉嵘倒是面不改色，催促傅莹莹，“走啊。”看陆佳还等在一旁看着他们，他说。“你去哪里？”
陆佳笑。“哦哦，我去吃早餐，你们呢，这是去哪里？”
“去我家。”秦汉嵘简短地说。
傅莹莹听秦汉嵘这样说，简直就想伸手过去堵他的嘴，但现在堵也没用，他说都说了，再堵，倒显出他们的亲密。
只能是瞪秦汉嵘一眼，随即对陆佳解释。“你听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