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清楚。

而今他的软肋被敌方勘破,一味求进不是上策,但他可以退而求其次。

谢容与道:“二位大人所述确系事实,本王不是不理解。但是——”他一顿,语锋一转,“城南劫狱案是事实,今日崔姓嫌犯被刺杀,难道不是事实?如果二位记得,本王日前在阳坡校场就回了一名人质,掌握了当年瘟疫案的证据,这名崔姓嫌犯与瘟疫案息息相关,本王不愿将他假手与案情无关的人,谁知道你们是否被人利用,声东击西呢?”

他这话意有所指,梁郎中二人听得明白,皆是垂下眼。

“本王不愿意将崔氏交给任何人,也是这个原因,她与崔姓嫌犯有亲缘,被人利用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本王因此失了证人,你们拿什么作赔?难道劫狱案要审,瘟疫案就不审了吗?”

最后一句掷地铿锵,梁郎中二人齐称不敢。

谢容与继续道:“你们不信任本王,本王也不信任你们,那么只剩一个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何鸿云身上。

他的软肋被他用计试了出来,难道何家的把柄没有握在他的手上?

此时此刻落于下风濒临深渊的又不是他!

“朝廷既然派了小章大人与曲校尉来接嫌犯,必是对他二人深信不疑。本王提议,此番护送嫌犯回京的差事就交回他二人手中。待到了京里,从各个执法衙门,即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与各个禁中军司,各抽出三人看管嫌犯,相互监督,以确保嫌犯安危。至于崔氏的劫狱案,此事梁大人不必管,回宫后,本王自会给朝廷一个交代,届时如果朝廷要令玄鹰司停职待审,本王自甘认罚。二位以为如何?”

梁郎中与中郎将互看一眼,片刻,一同向谢容与揖下:“就按殿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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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樊州回到京城,要走大半日,到了城门口,已近申时了。

小昭王在京郊出现,左骁卫早派了人回宫禀报,城门口有御史官相迎,见了谢容与,疾步赶上来:“午前听闻殿下办完差,今日回京,官家高兴得很,命下官早早来迎,可算把殿下盼回来了。”

他们这话说得很漂亮,既没提谢容与扮作江辞舟的秘闻,也没提玄鹰司出城的因果,只当是寻常办差,把人迎回来就是。

“殿下有所不知,早上廷议上议了桩案子,与殿下的身边人有关,虽然下官等已向官家禀明殿下回宫的喜讯,但中书那头还是坚持请——”御史官的目光移向青唯,竟是不知称呼什么才好,说是王妃吧,可一介工匠之女,哪能做昭王妃呢?这二人明摆着是假夫妻,“请姑娘入刑部受……”

“她哪里都不去。”不等他说完,谢容与打断道,“她回江府。”

“刑部与中书有任何疑虑,让他们来昭允殿寻本王。”

言罢,他看向青唯:“你先回家,最迟明日,我让人把你妹妹从刑部放出来。”

青唯也看着他,她的眼眸非常清澈,目光里透露着一丝不肯躲在任何人身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