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醒尘愈来愈喜欢你。”

她心一颤, 敏感地听出他平静的语调中其实蕴含着一个做父亲的不甘与苦恼。

也许他是不服气, 不服气她在短短一个月内便完全赢得了醒尘的心,而他这个费尽心力呵护儿子的父亲,却只得来他今日的冷眼以对。

是啊,醒尘今日对他爸爸确实太冷淡了,冷淡到就连她这个外人都忍不住要为这个独力照顾儿子的单亲爸爸感到难过。

“他大概很恨我吧?”他自嘲,“一个老限制他自由行动的父亲,连学校也不肯让他去”

“不,他怎么会恨你?”她急急地说,几乎是慌乱地打断他的自嘲,“醒尘这孩子很懂事,他当然明白你对他用心良苦,他只是他今天会那样是因为”

“是因为你吧。”他淡淡地接下她没法说完的言语。

她一怔,默然。

“因为我这个父亲说要辞去他的曼笛老师,所以他才会对我如此生气吧?”乔星宇轻声说,嘴角衔着淡淡苦涩,“那孩子真的很喜欢你。”

她心一扯,“星宇”

乔星宇摇摇手,逐去她有意劝慰的言话语,“你不必安慰我,曼笛,我了解醒尘,知道那孩子心中怎么想。”他顿了顿,更加放柔了语声,“我很抱歉在葛劳士山那么对你,你并不是鲁莽行事的人,其实你为了带他出门,肯定也大费周章吧。”他低低地说,想起她从背包里拿出的那些医疗用品,“我实在不该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你。”

刘曼笛微笑,感觉心底一道暖流流过,“没关系,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

“是吗?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情?”他紧盯她,嘴角淡淡扯开像讥讽又似自嘲的弧度,“你明白我怕醒尘体力无法负荷户外活动,怕他忽然发病,我怕下午的情形再度发生,怕万一更严重,怕”

他再没说下去,可她却清楚明白他言语中未竟之意。

“你怕失去他。”她静静地接口,明知自己这样是残酷地揭人疮疤,也清楚地看见他下颔肌肉因她这句话一阵剧烈怞动。“因为你曾经失去妻子,尝过与至爱的人陰阳两隔的痛苦滋味,你怕这样的痛苦再来一回,所以你才会管束醒尘如此之严,所以你才会限制他进行户外活动,所以你才”

“够了!”乔星宇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沉声斥喝她,瞪视她的黑眸璀亮逼人,燃着陰郁怒焰,“别以为自己是心理医生,试图对我进行诊断,我不需要!”

她没有被他的陰郁及怒气吓着,凝睇他的星眸依旧坚决,“你怕失去醒尘的人,可如果你再这样继续桎梏他,或许有一天你会先失去他的心。”

他闻言一颤,心底窜过一道冷流,“你”

“试着让他走出去吧,他是人,总有一天必须出去面对世界、面对人群。”她轻轻柔柔地说,“你不能将他关在屋里一辈子。”

他没说话,只是瞪她,瞪着她里着白色浴袍的修长身躯,瞪着她俏丽短发嵌着的英飒面容。

而她淡淡漾开一抹浅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