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愣了一下,他的确早有怀疑。

可他从来没有认为除了世俗的约束,苏眠有什么地方配不上妤卉。而卉对苏眠的依赖惦念,毫不遮掩的爱慕情谊,阿黎怎会看不出?

他本想说些话安慰苏眠,可他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竟隐约有了某种不可告人的情绪。如果卉真心喜欢的那个人是苏眠,自己又算什么?他这样努力地去达到妤卉的目标,到头来又能在妤卉心中占几分?他真的可以成为妤卉唯一的男人么?

质疑与不自信让阿黎沮丧,让他自卑而恐惧。他认为自己远不如苏眠那样有能力,苏眠都不能留在她身边,那么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必须离开她呢?

苏眠猜到了阿黎的心思,反而安慰阿黎道:“阿黎,我对你坦白,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品德和你对卉儿付出的爱。卉儿不是无情冷酷的人,她习惯了你的好,就不会抛下你的。你有潜力变得更强,能帮她实现理想。她对你有很高的期望,你不觉得么?再说你是皇子,虽然现在还没有被承认,但那是早晚的事情,你会有体面的身份,你的容貌才华,都与她很般配的。答应我,不要让她失望,不要让她受伤害。”

“嗯,我答应。”阿黎坚定地点头。

于是苏眠笑了,明朗的笑容中以欣慰代替了忧伤。苏眠一向认为自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将妤卉托付给阿黎。应该能够放心了吧。

“阿黎,我会在远方祝福你们地。”苏眠讲出这句话,就不再谈伤感的事情,而是开始嘱咐阿黎该如何照顾妤卉等等细节,把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耐心地讲解交待。

那一天苏眠坚定地离开。他对阿黎说的话交待的事情,阿黎认认真真记在心间,需要他转达的他就原原本本告诉妤卉,还有一些是苏眠特意让阿黎不必现在就说的,阿黎便没有多言。

那一晚妤卉哭了。怎们劝也劝不住。她稍稍镇定下来的时候,立刻铺开纸笔,写了几行字。她把字条装入信封,让人快马向北。一定将信送到苏眠手中。直到送信的人回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她才惨笑着渐渐清醒,恢复到冷静地常态。

阿黎回想起这些。禁不住将闷在心头多日的疑问说出了口:“心悦,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你写给公子的是什么?”+).|情后可能会有的伤心,所以当初阿黎没问,她就一直避着没说。而现在。阿黎主动问了。她只能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歉疚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阿黎。我写地是这些话。对不起,我可能真的喜欢苏眠更多一些。你对我的爱,我受之有愧。”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阿黎能理解这两句话的意思,可他宁愿自己无知听不懂。因为听懂了心会痛,就好像很久以前,妤卉元服那日不曾让他真正服侍暖席一样,仿佛有把软刀子再次豁开了他心上地伤口,反复摩擦着不得安宁。

阿黎试图寻找到合适的逻辑安慰自己,妤卉说的很明确,她爱苏眠更多一些,这本该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