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不要让我晕过去。”

妤卉的声音细如蚊蝇,阿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压住妤卉体内的毒性,另一件就是绝不放过程柔。妤卉刚才表明了立场,阿黎也明白妤卉不愿意看到他屈服于程柔的威胁。他不会让妤卉失望。

阿黎将自己的手掌抵在妤卉胸口要穴,另一只手蒙了几层纱布抚摸妤卉背部找到银丝位置,运用自己的真气为妤卉将银丝逼出体外,再继续输送真气强行压住毒性,护住妤卉的心脉。

帐外士兵们一通乱箭射过,程柔仗着轻功卓越带伤逃逸。阿黎不慌不乱,一面吩咐专人追踪程柔下落,并将几位主要将领召入帐中。

众将官早就熟悉习惯了听从阿黎调遣,刺客偷袭动静不小,大家惴惴不安正等着妤卉这边的消息,闻讯不敢耽搁,几人进入帐中。

阿黎并不详细解释,而是一身威严简单明了交代了接下来的工作。

影杨、影柳那边栈道已经开始修筑,大军开拔的时间不能变,所以今日继续南下的作战方略都维持原样。妤卉的伤情不能泄露,对外只宣称刺客行刺未果,妤卉轻伤无碍。好在刚才在帐外的士兵们都听见了妤卉大声号令,否则主帅性命堪忧的事情会动摇军心。

阿黎这次召集的将领都是素来伏他管束且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众人心知肚明,对阿黎的决策并无异议。

经过阿黎用真气为妤卉调息,妤卉勉强维持着断断续续的清醒,此刻她挣扎着说道:“倘若我因伤昏迷,一干军务都由阿黎代为决断,不必上报齐王殿下。”

有人质疑道:“妤将军,军务大事岂能交托一名男子定夺?”

妤卉严肃反驳道:“军中事务其实一直都是阿黎替我筹划,你们先前可觉得不妥?我性命无忧。只怕万一昏迷不能理事。临阵换将乱了军心。由你们几位帮衬。一切照旧,不仅咱们这边阵脚自定,也更容易让敌人产生敬畏。”

具体的南下安排和细节,都不用妤卉废话,原本就是阿黎拟定的,阿黎说起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众将无不信服。妤卉却实在支持不住,昏沉沉在阿黎怀中睡去。

妤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在南下的船上。

阿黎就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她地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最新地战报研读。舱内灯光暗淡,阿黎眉头紧锁。面色越显苍白憔悴。

妤卉感觉到从阿黎地手掌传来连绵不绝的温暖气息,就是这股气息暂时抵御了她体内彻骨奇寒,难道阿黎一直不断用内力为她压住毒性不敢稍歇么?可是阿黎的身体怎经得起如此损耗?

妤卉慌忙松开阿黎的手。

阿黎从沉思中惊觉妤卉醒了过来,他抓紧她的手不舍得放开,紧张道:“心悦,你不能松开手,若无真气压制着,你体内多种毒性就会上涌,一旦损了心脉回天乏术。”

妤卉醒后随着感觉越来越清晰。只觉得经脉骨骼内腹胸口都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自己被浸入一口装满毒液地大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