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刚要开口:“大伯父, 我……”

大伯父根本不耐烦听她说的话:“你要大庭广众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嘛?”

阮扶雪急赤白脸。

阮扶雪进了屋, 还见有一满头华发的老翁在,依稀有点眼熟,却记不起是谁。

阮扶雪心中是又气又慌,她堵着气,一进门就先跪下。

阮玚转头看到她,惊诧了下,问:“你这是做什么?”

阮扶雪磕了个头,道:“大伯父请您逐我出阮家。”

阮玚一言不发,只是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阮扶雪便又发抖起来,给她磕了个头,她只觉得规矩礼法像是千斤重石一样牢牢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压根抬不起头来。

又说一遍:“请您放我离家。”

她不知道真的走了以后能何去何从,就是死了也没关系,都好过继续待在这里。

阮玚嗤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来,还喝了口茶,茶杯盖子阖上时发出磕碰的轻声,他嗤笑似的说:“荒唐。”

赵氏上前,忌惮地看了一眼多出来那个老翁,匆匆走到阮玚身边,俯身压低声音耳语:“四姐儿怀上了身孕,我要她喝打胎药,她不依,非要你写一封逐族书,她才肯喝药!”

阮玚像是一点都不惊讶:“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喝什么药,生下来不就是了。”

闻言。

不光是阮扶雪深受惊吓,猛然抬起头,赵氏也脸色一白。

赵氏完全没料到丈夫会这样回答,怔忡了下,方才急急地说:“你在说什么?身为寡妇,未再嫁而产子,我们阮家女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可要记得六姐儿过几天才要定亲!”

阮玚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在办吗?你们内宅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胆子又小,不就生个孩子的事,何必怕成这样?”

阮扶雪对自己听到的话根本不敢置信。

大伯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最在意名誉吗?在外颇有维护君子之称……现在这却是在做什么?就好似清誉不值一提一样。

而且大伯父居然事先就知道了吗?

直到现在阮扶雪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了身孕,但他们都当作她已经怀孕。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这个怀上孩子的本人不知道。

那祁竹呢?祁竹知道吗?祁竹是故意的吗?

阮玚对赵氏说:“把她扶起来,一直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赵氏无奈,只得去扶阮扶雪。可一向柔弱的阮扶雪此时却如钉在地上一样,死活不肯起来,还继续磕头:“大伯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请你逐我出族,请……”

她低着头,看到自己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砸在青石砖的地面上,掉个不停。

再抬起头,大伯父的眼眸中仍然对她一丝怜惜都没有,更像是在看一件货物,还是不够值钱的货物,对她极不耐烦,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祁将军都为你安排妥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