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白问。
早上发信息的时候, 他就不该说自己不舒服。
江岁禾知道后非要过来送药。
“我担心你嘛。你一个人在这边, 无亲无故,这种时候最需要人照顾了。”
裴序白:“……”
算了。
他也是早猜到江岁禾一定会自作主张跑过来。
裴序白起身,在桌子抽屉里找了个口罩戴上,说:“早点回去,会传染你。”
“我不怕。”
江岁禾跟到他身后,把手中的塑料袋递给他。
“这是我家里拿的药,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爸爸妈妈都给我吃这些。你一会吃一点。”
裴序白低眸瞧了一眼江岁禾手里捧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好几盒不同的药。
他忍俊不禁:“你从家里拿药,爸妈知道吗?”
江岁禾脸一红:“我是救助他人,知道也没事。”
裴序白的目光延伸到眼前女孩的身上。
她里面穿着高校制服样式的校服,衬衣,羊毛背心,制服外套,及膝的百褶裙。
外面套了一件圆滚滚的樱花白的短款羽绒服,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小巧白净。
他喉结滚动一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谢谢。回去吧,我刚吃了退烧药,睡一会。”
江岁禾抿抿嘴巴:“噢……那这些药,你晚些时候看着吃一点。”
“嗯。”
在裴序白接过药之后,江岁禾依依不舍地往门外走。
等她身影消失,门虚掩关上,裴序白才扯下口罩,用力咳了几声。
之后他脱下羽绒服,躺到宿舍床上。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作用,迷迷糊糊间,裴序白感觉宿舍门又重现被打开。
轻浅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极其小心地覆盖在他额头。
他微微睁眼,看到去而折返的江岁禾的脸。
“怎么又回来了?”他开口,声音暗哑,虚弱无力。
江岁禾收回自己的手,趴在他床边,眨巴着眼:“你还在发烧,我不放心。我留下照顾你。”
裴序白又咳了一声,头疼欲裂之际,还保持最后一点清醒:“岁岁,听话。”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小名。
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有联系,偶尔也会碰面,可他总是以大人身份喊她小朋友。
江岁禾已经过了秋天十六岁的生日。
十六岁的少女,因为这一句“岁岁”,心潮起伏。
她不知怎的就鼓起勇气,抓住了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修长骨节,滚烫炙热。
“你烧的好厉害。”她心疼地说。
裴序白这会儿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抗拒,知道她还小,知道不可以,可还是顺从内心,轻轻反握住了她的手。
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指抓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