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的手里,红丸艳红如血,丝丝剑气从红丸中隐隐透出。就着灯火,那人仔细的看着红丸上晶莹剔透的色泽,感受着红丸散发出来的温润而又凌厉的剑气。

屋中人束发扎腰,高挑健硕,深目微狭。唇间流露出来的笑意带着几分傲气。他整个人坐在灯下就象一只苍鹰,飞越过迢迢千里,落在一块巨石上敛起了翎羽。可是依然绷紧身上每一块肌肉,时时警惕着周围的一动一静。

夜很静,宁静中,是久候的杀意,在小屋里无声的酝酿,越来越越淳厚,淳厚得如酒,却又冷冽的如同寒冰。

他的模样怎么看来都象一个**里,小楼上,缅怀伊人的多愁公子。但是他的愁绪被冻在他自己身边那一片寒冷里,少了缠绵,多了一分刺骨的锋锐。只有他的眼睛,映着昏黄的灯光,还是温暖的,尤其是当他看着手掌中拖着的红丸。

他微笑着对着红丸吹了口气,红丸上的光泽在油灯的微光在珠串间闪烁不定。红丸边缘上,那抹朦胧的嫣红美得象离人脸畔滚着胭脂落下的泪。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翻腕一振,剑光如雪,胭脂色的泪,凌落如雨,打在小屋的地板上,化作一阵清亮的滴滴答答,仿佛春雨夜来。他挥袖灭了灯火,透过窗户映着天上的月,手中的长剑,微微震颤着。他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他身上最后一缕柔和消逝殆尽。黑暗侵进了小屋,他自己也融入了四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他按剑危坐,听着一声御风破空之声从小屋外传来,绝顶的轻功,如同蝙蝠一样让人难以预测。随着,这座山坡整个震动起来,无形的剑气弥漫至整座小屋,一股剧烈的剑气震荡传入小屋之中。

剑气浩荡,如万里波涛,小屋只是狂涛里的一叶轻舟,一道鬼魅的身影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朝着破旧的小屋冲击而去,仿佛要把那些朽烂的木板踩碎成一片烟尘。

小屋里,都是沙沙的声音,红丸仿佛都随着无边无际的剑意跳跃着,出奇的和谐动听,象无数快乐的精灵们舞蹈,纷乱的舞步。

屋中人嘴角露出丝丝笑意,他看见一道青色剑光卷着无数碎木片直劈他的头颅。门没有开,他却已经看见了剑光!因为那束剑光是劈碎了木板的墙壁劈落下来的,剑芒快得也如雷霆,没有半分滞涩,不象要把人劈成两半,倒象是要把人震裂为碎片。青色身躯冲破小屋,裹在一阵碎木片的狂风暴雨里,无匹的剑气撩起了屋中人的散发!

势如风雷一般的势头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此时屋中人的面前是山峦摧崩的剑气,不能进,不能退,也无处可逃。他的周围只有一条路,死路!

屋中人手中长剑剑光骤然飞扬,仿佛一个原本微笑的美人忽然振眉,于是柔和顿去,只剩下一股英凛的气宇,飒然飞扬。月色的光华,纤纤的眉痕,在空中一闪而过。剑光压着袭来的霸道罡风,舒展开来,在罡风里融化。穿透了罡风的壁垒,而后凝聚出来,斜斜的掠过那个似乎笼罩在狂雷暴雨里的紫色身影。

只一剑,屋中人已经静了下来,他低首,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