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意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十点。

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不记得是什么梦,只记得顾清淮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在耳边轻轻哄着:“我在。”

于是又安心睡过去,没想到一觉睡到现在。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钟意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失眠,没有经历创伤场景再现。

昨天睡前脑子里想的,是顾清淮以前也这么能耍流氓吗?

单是想想,她都觉得没脸见人无法呼吸……

顾清淮不在身边,想见他,心情像读高中时每次开学。

胸腔就像藏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迫不及待要奔向他。

她飞快刷牙洗脸,换衣服的时候目光扫过镜子不由一滞。

长发散在圆润肩头,镜子里的人皮肤很白。

他吻过的地方,开出一朵又一朵暧昧的蔷薇花,从脖颈蔓延至领口深处看不见的地方。

手指轻轻触碰,每一颗小痣好像都在提醒她,昨天夜里,她的心上人嘴唇触碰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她换了一件材质绵软的白色高领毛衣,蓬松柔软的长发随手挽起,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闻到香甜又暖的味道。

靠在厨房门口,她脸颊发热心脏滚烫,看阳光勾勒出顾清淮精致的侧脸弧度。

年轻警官头发凌乱又蓬松,柔软搭在眉宇,鼻梁很挺皮肤很白嘴唇很红,下巴从侧面看是尖削的,配合松垮没有形状、全靠宽肩撑起的卫衣,看起来像他一十出头刚读军校那会。

“又不穿鞋子乱跑。”

所有食材扔到锅里,顾清淮洗干净手擦干走到她的面前。

钟意低头看了眼,脸上的表情从“糟糕又被抓包”慢慢变成“你能拿我怎么样”,像个做错事又不想承认错误的小孩子。

不同于顾清淮纯黑的头发和瞳孔,她的发色和眼瞳颜色都偏浅,明明是冷冷清清的美人,可一旦她眼睛弯一下、嘴角抿一下,就像画里的人走到现实,明眸皓齿。

是真的被惯坏,她索性往前走了一步,踩在他脚上。

顾清淮无可奈何,却还是手臂揽过她,怕她站不稳。

钟意笨拙又可爱的小聪明,写在脸上,得意道:“这样不就好了吗?”

顾清淮低头用鼻尖抵了一下她的:“我能拿你怎么办。”

钟意搂着他窄瘦的腰,顾清淮走一步,她跟一步。

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轻笑着说了句:“大清早就这么粘人。”

“我不粘人,”钟意仰起脸,她用撒娇的语气说真心话,“我就是喜欢粘着你。”

顾清淮垂眸,看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姑娘。

丸子头,碎发卷曲垂在脸侧,野生眉不经修饰、天然秀气平直。

他捏起她的下巴,明明是恶狠狠威胁的语气,睫毛却带笑:“嘴这么甜是会被亲的我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