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官才放心退回了弘化殿。前往含章殿的路上南弦还在想, 云夫人不曾受孕才是好事,若是当真有孕,反倒成为心腹之患了。

猛然反应过来,不由一怔,自己为神域寸寸留心,好像已经成了习惯,总也改不掉。

算了,不去想他了,前面就是皇后寝宫,进了宫中向皇后行礼,依着惯例请了平安脉。之前开过的方子需要调整几味药,皇后对药理有些兴趣,她便娓娓与她解释,说到最后不忘顺带提了一嘴,“我观陛下脉象与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有一桩事,还请殿下多多提醒,陛下龙体尚未康复,暂且养精蓄锐要紧。”

她是女郎,虽是医嘱,说起来到底也有些尴尬。

皇后一听养精蓄锐便明白了,叹道:“宫中那群人,个个妖精一般,今日这个请陛下小坐,明日那个病了,求陛下关怀,哪里禁得了。”

南弦盖上了砚台,笑道:“所以要请殿下规劝。”

皇后吁了口气,“我自会留意的。”顿了顿又好奇地追问,“前日枢相夫人进宫,同我说起一个消息,说你要成婚了?”

南弦有些不好意思,赧然说是,“我是向家养女,早年我阿娘在时,就把我托付给阿兄了,只是两下里阴差阳错,没有缘分,婚事就搁置了。如今我阿兄从川蜀回来,商议之下打算成婚,也算了了我爷娘多年的夙愿吧。”

皇后听罢,那流转的眉目间隐约浮起安然之色来,倚着凭几笑道:“没想到你的姻缘在你阿兄身上,我原本以为你与雁还会有一段故事呢。”

南弦自是要推脱得一干二净的,谨慎道:“亲事自小就定下了,只不过总以兄妹相称,不敢往那上头想。”

皇后道:“这样也好,比盲婚哑嫁强。像大司农家的女郎,嫁了兴平侯的儿子,起先说是一门好亲,结果婚后日日被打得鼻青脸肿。她母亲带她来宫中哭诉,求我主持公道,我可怎么主持?那是人家的家事,我总不能做主让他们和离吧!”

南弦说是,不由嗟叹:“女郎挑选郎子,是一辈子的大事,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皇后却一笑,打趣道:“我不与别人做主,却会为你做主。若是你阿兄婚后对你不好,你就进宫来告诉我,我为你出气,罢了他的官,把他流放岭南。”

南弦忙起身深深伏拜下去,“那妾就先谢过殿下恩典了。有了殿下这句话,我底气也足了,回去定要与阿兄说明白,先震慑震慑他。”

强颜欢笑,装得很好很得体,把皇后都蒙骗过去了。复又坐着说了些零碎的体己话,方收拾药箱退出了含章殿。

走在夹道里,宫墙很高,把穹顶切割成了窄窄的一道,放眼望过去,今日的天好蓝啊,蓝得摄人心魄。但热也着实热,刚入夏,地面被烤得滚烫,热浪在裙底打转,只有挨着墙根处走,才能躲避直射的日光。

小宫人蹦蹦跳跳跟在一旁,欢喜地追问:“向娘子,你真的要成亲了吗?”

南弦说是啊,“我年纪不小了,该安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