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业中的幕僚四散,我们家主就是当初幕僚中的一员。”

这样的前情,似乎能对应上,南弦的心被高高吊起,仿佛距离自己的身世只有一步之遥了。

贺夫人调理很清晰,缓声道:“那年的惨况,真是让人不敢细想,朝中四处追查旧党,我与家主东躲西藏,在青州躲避官府搜查。那时我怀有身孕,想躲也不容易,只好去投奔了一家族亲,借着他们的屋子暂且安家,每逢盘查人户就战战兢兢,唯恐被人缉拿。后来朝廷剿灭余党的政令撤销了,我们一家在青州过了几l年太平日子,不想睦宗暮年又卷土重来,那次的盘查比以往都要严苛。我们没有办法,大雪天里带着你逃离,打算乘船南下。当时北地有流民南迁,渡口挤得满满当当,我一手挽着包袱,一手牵着你,一不留神被卷进人潮里,眨眼就把你弄丢了……”

回忆起往事来,满眼都是泪,贺夫人低头拭泪,平了平心绪又道:“可惜人太多,实在难以找见,我们在那里盘桓了十来日,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又不能声张,到最后不得已,只能放弃。”

南弦原先还有些怀疑,但听她说起大雪天,忽地就唤醒了她的记忆。幼时的很多人和事,她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大雪天,满世界的白,以至于长大后每每遇上下雪,就感慨良多。

心里焦急,她追问:“夫人的孩子丢失时几l岁?”

贺夫人道:“刚过完四岁生辰。”

四岁是没错,但生辰在雪天,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了。

她心下彷徨,贺夫人却还在兀自倾诉,“其后的十年,我们也曾找过你,但可惜,一点音讯都没有。肃宗继位后,给先吴王封赏了爵位,当年的幕僚也既往不咎了。你阿翁在太仆寺谋了个差事,慢慢做到从六品,日子虽安逸了,但我心里一日都没放下你。前几l日听说你是向家养女,年岁又相当,我们便多番打听,想来见你一面。起先我们也不敢确定,唯恐胡乱认亲,让人笑话。但见了你,你的容貌与你阿翁很像,我心里认定了,你必是我走失的女儿无疑。”

来龙去脉着实有理有据,如果有可能,南弦当然也盼着能找到自己的至亲。可是某些细节上有出入,她犹豫了下又问贺夫人:“令嫒身上可有什么胎记,能够证明身份?”

贺夫人说有,“她的左臂有两颗痣,我记得清清楚楚。”

南弦闻言,卷起了左臂的衣袖,却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贺夫人愣住了,怔愣过后又哭出声,形容很是凄惨。南弦勉力安慰了两句,婆媳两个方恋恋不舍地走了。

允慈叹了口气,“白高兴一场,听她们说得头头是道,我以为阿姐这回能找见亲生父母了。”

南弦抚抚额道:“我也糊涂了,阿翁既然知道我是哪月哪日出生的,必定和我的亲生父母相识,哪里用得着翻看什么胎记。”

但贺家的境遇,也许还原了几l分当年的真相吧。先吴王获罪,别业的幕僚兵荒马乱,或者自己真是其中一家的女儿,家中冯难,父母也不在了。否则明